裴钰自然记得,当初宋灵枢养的那只小狸奴就叫团子。
她抱着那狸奴安寝,她叫狸奴团子,原来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三年了,她还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那个孩子……
“好……”裴钰苦涩道,“孤去和你爹道歉,孤也和灵枢道歉好不好?是孤对不住你,是孤没有保护好你,灵枢可否……原谅孤……”
宋灵枢见裴钰眼角落下一滴泪,十分不解,蹑手蹑脚的为他擦拭干净,然后一把抱住他,“罢了,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啦!”
裴钰叹了口气,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宋灵枢却皱紧眉头,小声嘟囔道,“我饿了……”
“那孤为你传膳……”
“不要!”裴钰的话还没说完,宋灵枢已然不满的打断,那命令似的语气,活像个小霸王,“你给我做——”
裴钰紧捏着袖子,无奈的安慰她道,“好,那灵枢放开孤,孤去去就来。”
“才不呢!”宋灵枢此刻却睿智起来,“你定是要拿其他人做的东西敷衍,我要亲眼瞧着——”
裴钰不依,宋灵枢也不哭闹,只是这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好像他欺负了她似的。
裴钰没了法子,只好真的去了小厨房腾出来,要给宋灵枢做汤面。
宋灵枢紧紧跟着他,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拿旁人做的东西敷衍她似的。
裴钰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此刻看着小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也发了愁,身后的厨娘见状赶紧上前,“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做这些?不如还是奴婢来……”
这厨娘的话没说完,宋灵枢已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她一只手指着厨娘,一只手指着裴钰,好似将丈夫和外室捉奸在床的妒妇似的。
宋灵枢到底是千金贵胄,她说不出难听的话,于是只能抱着小厨房的柱子止不住的大哭,任谁劝都无用。
裴钰只好让人都出去,自己琢磨着生火,烧水,煮面。
宋灵枢这才渐渐止了泪,裴钰也不知砸了多少碗筷,终于做出一碗汤面来。
裴钰此刻恨不得掐死宋灵枢算了,可宋灵枢却将那碗汤面吃了个干净,拿袖子擦了擦了嘴,对着他甜甜一笑,“谢谢夫君……”
裴钰被这“夫君”二字给砸的昏头转向,竟生出一缕甘愿从此洗手为她作羹汤的念头。
裴钰端起宋灵枢没有喝完的面汤,浅浅尝了尝,他以为自己做的多味鲜色美,到头来却连一点味道也没有。
裴钰皱紧眉头,“没有味道为何不告诉孤?还吃的这样干净……”
宋灵枢却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里是说不出的澄澈清亮,“有味道的……”
宋灵枢握住裴钰的手,放置在他自己的胸口前,一字一句道,“这里的味道……”
宋灵枢说完便泛起迷糊,吊在裴钰身上不肯下来,“夫君……我困了……”
裴钰环住她的腰,将她拦腰抱起,“睡吧……”
裴钰将宋灵枢送回寝殿的床榻上,修长的手指仔仔细细的描过她的眼她的眉,裴钰心头洋溢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种好像只要他伸手,就能将满天星河拘在手中的快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