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在他怀中蹭了蹭,“对了,今日红花求我,想去照料楚王殿下,太子殿下可肯吗?”
裴钰仔细想了想,思考着红花是哪个宫女……
最后才想起葛家那个医女似乎是叫什么花的。
裴钰是聪慧的,“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去照顾楚王?”
宋灵枢不愿和他多说女儿家的心思,只是如是道,“有些事情殿下就不要问的太清楚了,她不是个狐媚生事的,只是挂念着楚王,让她去吧,去了也就死心了。”
裴钰见不得宋灵枢伤春悲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若是可怜她,孤让楚王纳她做侧室就是,也算成全了她……”
“万万不可!”裴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灵枢打断,“葛家再怎么说,也不是那糟践女儿的门户,如何能为人做妾?再说了,红花也不愿那样,她并不奢求什么,也不会辜负父母恩情,只是心里头挂念……”
“殿下……你就成全她吧,让她去了,去了也就知道了楚王殿下心里头没她……痛一痛也就忘怀了……”
裴钰不明白宋灵枢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就算是侧室又如何?那不是她渴求的人吗?”
宋灵枢摇了摇头,“殿下是天之骄子,不知道闺阁女儿的艰难……”
“我们自懂事以来,便在后宅日日听长辈女师傅的教导,行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还会叫家人也随自己声名扫地……”
“父母生养我们一场,女儿不同儿子,不能科考为家中光耀门楣,也不能上阵厮杀为家里博功名,一朝嫁人了,便是别家门里的妇人,若过得好些,还能帮衬着家里,可若是不好,反而还要家里帮衬……”
“我们能做的有限,只想将自己端端正正的活着,事事处置的小心翼翼,更是在人前人后都要装个贤良的名声,不叫丢了家中的脸面……”
裴钰从来没想到宋灵枢心中有这样多的心思,有些心疼她,可更多的是恨她迂腐,就算把自己活成了菩萨,可也没有一日快活。
“你就是心里的包袱太多,家族兴旺岂是女子的肩膀能抗下的?”
宋灵枢心中憋闷,“我也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只想不连累家中名声就好。”
裴钰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什么名声?你且给孤听好了!”
“孤要娶你,便是要你做这天下最畅快的女子。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那都是庙里的菩萨,没事拜拜就罢了,若是当真就是你蠢笨了!”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为何要处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从前你在宋家,过得这般小心翼翼,日后跟了孤,孤绝不叫你有半分憋闷,若是谁没长眼敢惹你生气,孤就灭了他!”
宋灵枢心中感动,却还是劝谏道,“殿下待我好,我心里明白,只是这样的话万万不能再说了,都是些要做昏君的糊涂话……”
小姑娘这是拐弯抹角的骂他。
裴钰听出来了,却也只是高兴。
裴钰记得真真切切,从前他的小姑娘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最是娇纵任性。
后来见宋灵枢被世事磋磨去了浑身的棱角,裴钰是心疼的。
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一辈子都做那个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