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离方家不远,拐过几个弯就到了,不过前些天下了雪,这好几天了,地上也没干,一路泥泞,冯轻端着碗走的小心。
正拐过方家前面一个弯,准备往西走的时候,前头一个身影跌倒在地,随即传来一声痛叫。
冯轻上前,一手护着碗,另一手想去扶地上的人,“你怎么样?”
那人抬头,刚准备摇头,待看到冯轻时,脸顿时黑了,“怎么是你?”
这姑娘正是好久不见的婧姐儿。
面对这个对她家相公有爱慕的姑娘,冯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按说她应该生气怨怼的,毕竟这丫头可是觊觎她相公呢。
可谁没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少有人能一开始就理智处理感情问题,只要婧姐儿不过分,她也懒得找她茬。
“看我摔倒,你是不是很开心?”婧姐儿红着眼,尖声问。
这哪跟哪?
她性子好,可不代表就能虽然呵斥的。
冯轻果断收回手,端着碗走了。
很快,后头传来呜呜哭声。
叹口气,冯轻回头,“你这样子被人看到,可是要被笑话的。”
这姑娘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最喜欢用下巴看人,想来是个爱美,自尊心强的,这样的人最怕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
果然,哭声一哽,婧姐儿狠狠抹了一把脸,“你是不是知道我爹帮我定了人家,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你谁啊?值得我笑话吗?”冯轻掐腰,没好气地说。
才说完,脸有些僵,她低头,瞅了瞅自己单手掐腰的动作,可不就跟方蒋氏及秦淑芬动作一模一样吗?
眼睛朝周围瞟了一圈,没人看到,冯轻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看着不远处惊的忘了开口的人,“你在家里被人捧着也就算了,在外头,谁会理你?谁还不是别人心头宝啊?作为过来人,我想提醒你一句,你既定了人家,以后可得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性子直,说不好听的就是没脑子,没人跟你爹娘一样,会爱护你一辈子的,小姑娘,上点心吧。”
难得给人做了一回思想工作的冯轻头也不回地离开。
婧姐儿半坐在地上,愣了半晌,脑中不停回想冯轻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哪怕人已经走远,仍旧朝着冯轻离开的方向吼了一声,“不要你多事!”
吼完,心情好了点,这才艰难地爬起来,嫌弃地看着一身脏污,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
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并不知道,在她们走后,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婧姐儿摔倒的地方,若有所思,随即眼底带着浅浅的笑,转身离开。
“三郎,你不是在屋里吗?咋又出去了?”方蒋氏歪着头,看向冯轻身后,“你媳妇呢?这么快回来了?”
“我没找娘子。”方铮解释,“就是觉得有些闷,出去走走,现在好多了。”
方蒋氏不疑有他,拉着方铮就往灶膛去,“药给你热好了,去灶膛喝,里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