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日祁掌柜还没来,早得了掌柜的吩咐,伙计远远瞧着方铮跟冯轻,小跑着上前,眼睛盯在方铮手里的包裹上,恨不得将包裹戳出两个洞来,好看看这回这位夫人到底拿来什么新鲜绣品。
“两位里面请。”伙计将两人让进内室,替两人斟了茶,又说:“两位稍等,小的这就是请我们掌柜的,掌柜的可是念叨好些时日了,知晓两位今日来,定高兴。”
这些整日迎来送往的伙计自然会说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铮颔首,道了谢。
祁掌柜就在附近布庄,听了伙计的话,提着下摆就往外冲。
总算是到了铺子,见着两人,他未语先笑,“两位可算是来了,我这银两早可都准备好了。”
冯轻这回没绣大件,就是些帕子香囊枕巾团扇之类的,另外,还有一幅山水图,她画功尚可,却远不及方铮,是以,这回底图是方铮动手。
这山水画用的还是冯轻擅长的蜀绣,有方铮的妙手丹青,再有冯轻出神入化的绣技,这幅山水图不大,却处处精致,几乎每一针每一线都没有任何瑕疵,看看这树,高耸入云,叶片上脉络都清晰可见,还有这山,不大,却磅礴之势尽显,再有这水,活了一般,祁掌柜似乎都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更别提水下正摆着尾巴的鱼,如此山水,简直是浑然天成,直看的掌柜的失了神。
“好,好,好!”祁掌柜心道,他铺子里又有一副镇店之宝了。
小心放下这山水图,掌柜的又爱不释手地看了帕子香囊,他虽不会刺绣,可开了这么多点的绣品铺子,也算是半个懂行人,冯轻绣的物品小而杂,却处处认真,从山水图到手心的香囊,祁掌柜竟真的找不出一丝敷衍。
这也让祁掌柜对冯轻又高看了几分。
“这是酬劳。”冯轻认真,他也爽快。
这回没有给碎银子,而是三张银票,一张一百两。
“这是咱大业通用钱庄鼎邦钱庄的银票,我想着两位若是带三百两银子在身上,怕是不安全,若是两位需要现银,我也可以带两人去钱庄兑换。”祁掌柜考虑的很周到。
两人带够了银子,这银票正合他们的意,方铮收起了银票,跟掌柜的道了谢。
“那个,方夫人。”祁掌柜搓手,看向冯轻,试探着问,“不知方夫人可有兴趣绣一件襦裙?”
“祁掌柜何意?”冯轻想着要去荆州,得手里有些家底才行,正寻思着要绣几件衣裙,祁掌柜这话正合她意。
“是这样的。”祁掌柜解释,“再有两个月,那位赵小姐便及笄,她本是在荆州最好的成衣铺子里定了月华裙,可她府中下人在回来的途中糟了匪,好好的裙子被抢了去,眼看着时间已经来不及,我想着,若是夫人你有兴趣,可一试。”
见冯轻没有立即应承下来,祁掌柜又说:“赵家在咱县可是头一份,若夫人的裙子让赵小姐满意,酬劳不下这个数,且听闻赵小姐及笄后不久,京都就会来人将赵小姐接回去,夫人何妨结一份善缘?”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冯轻。
她家相公以后肯定是要去京都的,多认识一人,对相公总不会有坏处。
冯轻思忖片刻,两个月的时间虽有些赶,也不是不行。
“那行,两个月后,我会把裙子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