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跟冯轻悄无声息地住在了县城。
不过翌日,便有人上门。
来人正是县令公子邓昊然。
在来县城之前,冯轻就做好了自家相公以后要常交际的准备。
不过邓昊然的突然到来,倒是出乎了冯轻的预料。
“怎么?”邓公子斜靠在门框处,笑望着方铮,“我都已经到了你家门口,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方铮往旁边让了让,“邓公子踏足,真让寒舍蓬荜生辉。”
方铮说这话时,面上看不出丝毫惊喜,显然这话太过言不由衷。
邓昊然也不在意,晃着进来,丝毫没有冯轻在冯家见到那般翩翩风度。
如今不是在家里,冯轻也实在不懂这古代的规矩,不过她是知晓她这个已婚妇人是不好跟着相公一起招呼男客人的。
冯轻在东屋正绣帕子,听到动静,只伸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看到方铮出了门,冯轻脸贴着窗户,小声问:“相公,这位邓公子要在这里吃饭吗?”
要是在家里吃饭,她现在就得去买菜,收拾起来了。
“不在。”方铮手指蹭了蹭自家娘子滑腻的侧脸,笑道:“娘子做自己的事便成,他很快就走了。”
他自然不会让邓昊然吃到自家娘子做的饭。
眼看着也快到饭点了,让人走了不好吧?
不过冯轻没多问,相公做的总有道理。
“娘子再绣片刻,便要歇歇眼睛。”方铮临走前还提醒冯轻。
“知道了。”
方铮这才去泡了两杯茶。
“茶叶粗陋,还望邓公子莫嫌弃。”这茶杯也是他跟冯轻特意在那小街市选的,虽算不上名品,却也造型优美,颜色清雅。
闻着茶香,邓昊然知道这真算不上好茶,不过能得方铮亲手泡制,便是劣质茶叶也能喝出上等碧螺春的味道来。
“我上回的话方公子考虑的如何?”邓昊然悠然地啜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叹口气,随即问道。
“方公子,我邓家可是诚意十足,方公子虽才学过人,可若是光凭公子一人,便是走到殿试,若朝中无人照佛,怕也是要在官场挣扎一番才能站稳脚跟。”邓昊然见方铮一回,便要劝说一回,他本就猜测方铮最近会来县城,便特意嘱咐了一番家里的小厮,让他们注意县城最近是否出现长相清隽的年轻公子。
方铮轻笑一声,“邓公子多虑了,在下没想过能走到哪一步,若有幸能走到殿试,哪里还敢多想其他,在下便是大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后面两句话方铮是跟自家娘子学的,方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邓昊然又碰了个软钉子,他也不恼,跟方铮打交道这么多回,虽算不上多了解方铮这人,却也是知道此人清高,若是轻易能被说服,那也就不是官学那一群学子嫉妒的存在了。
“方公子,便是你不考虑自己,也得替令夫人想想。”邓昊然眸子一转,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一出出,“据我所知,令夫人在冯府一向不得县丞及夫人的在意,便是下人都能随便磋磨她,方公子难道就不想让令夫人扬眉吐气一番?”
明知道邓昊然故意拿娘子来刺激他,方铮还是变了颜色,他长袖下的手指不禁曲了曲,嘴角浅淡的笑意都消失不见。
见自己这话对方铮确是有了影响,邓昊然也不多呆了,方铮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