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试只需考一文一诗,时间比上一场短些。
似乎有过上一场考后的情绪发泄,这一场考完,多数学子都是平静的走出考舍,当然,也有面上带着大喜大悲的。
冯轻跟方蒋氏这回没占着好位置,她们只在人群最后头寻了个空位,两人仍旧端着凳子,坐在一旁等着。
有方蒋氏在一旁陪着她,冯轻不如上次那般紧张,她还有空绣两针。
考生依次往外走,冯轻跟方蒋氏起身,等着人群逐渐散开后,才找了个视线极好的位置。
刚站定,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爹,你这是咋了?”一个妇人哭喊着半跪着一个倒地的学子跟前,她不知所措地朝旁人求救。
男子脸色发紫,胸口起伏剧烈,已经半昏半醒。
妇人不知所措,哭喊着,想将人唤醒。
周围有人上前,“我知道这位兄台,他就坐在我对面,在考舍时,我就发现他时不时捂着胸口,应当是早不舒服了。”
“那,那咋办?”妇人用力晃着地上的人,想让他醒过来。
“这样吧,我帮着你把他送去医馆。”那考生蹲下来,想将人背起来。
那妇人起身,急忙道谢,旁边有人跟她一起,将已经昏迷的男子扶起来,放在那高个考生背后。
人群留出一条道,那考生背着昏迷的人急忙朝前跑,妇人抹着泪跟在后头。
经过冯轻身边时,她皱眉,试着出声,“病人不能这样背着走。”
那考生脚步一顿,开口问:“这位夫人知晓此为何种病症?可能帮着救活她?”
冯轻摇头,她救不了。
那妇人见冯轻拦路,跺着脚吼道:“你不能救我家孩子他爹,就别挡路。”
冯轻望着面露痛苦的病人,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提醒,“最好是找个车子,让他平卧。”
“你懂什么?”那妇人狠狠瞪着冯轻,“再说,我上哪去找车?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走开。”
她一个妇人的话在这里是不会被重视的。
在多数人的认知里,女子无才便是德,无知妇人又怎会懂得救人?
众人看冯轻的视线就有些不善。
“兄弟,麻烦你帮帮我,咱快些去医馆。”那妇人一叠声催促。
那高个考生又看了冯轻一眼,背着人快步离开。
这种事每年都有发生,有人见多了,也有人心有余悸,众人都不愿在这里多呆,纷纷离去。
“三郎媳妇,别看了。”见冯轻还在回头看,方蒋氏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你就是开口了,他们也不信你的,罢了,生死有命,你也是没办法的。”
“嗯。”
那人并没完全晕过去,冯轻不知道该不该做急救措施,可她知道,得让病人平躺着,以保持呼吸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