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十多个勤快的妇人早早就来到方家,摆放桌子,架锅,等时辰差不多了,开始炒菜。
这十多人中也有几个手艺好的,她们负责炒菜,其他人则端盘洗碗。
这回大喜事,全村差不多都来了,尤其是家里有已然送去学塾,及即将送去学塾的小子的,他们将自家小子朝方铮跟前推,因着在家被爹娘嘱咐过了,这些孩子七嘴八舌地问方铮学子法子,看的哪些书,考的又是何题。
莫看方铮平日疏离有礼,若他愿意,这些小子上到十七八,下到七八岁,无不目带崇拜地看着他。
方铮说话不紧不慢,可却能在瞬间抓住这些小子的注意,并能让他们安静地听着,甚至比在学塾都认真。
这些孩子的爹娘满意地看着自家小子们。
有村民甚至暗暗想着,若是方铮以后考不上举人,甚至可以去教书。
这想法在他们脑中不过转了一圈,又很快被抛开。
若是方铮不能考得举人,那莫说这十里八村,就是整个镇子上都难考一个。
小子们受教,大人干活就更有劲,也更用心,不到午时,一盘盘散着香味的菜都被摆放到桌上。
方蒋氏又特意让方铮去请了村长跟上回来家的几位老人。
等人到了,方蒋氏又请他们上座。
众人虽好奇方蒋氏为何不把方老头带回来,不过谁也没把这话问出口,今日方老头自然是不如方铮重要的。
方铮亲自请,村长觉得有面子,等坐下后也就没有继续端着架子,他拉着方铮坐在他身旁。
“三郎啊,你就是咱村的最有本事的人!”还没喝酒,村长就醉了。
就在方家来人报喜那一天,村长回家后,白塔镇子上的里长专门派人来请他过去一趟,那里长用从没有过的温和语气跟他说话,明里暗里地打听方铮的情况。
村长从没这么扬眉吐气过,那一日,他在里长家喝醉了,里长又让人将他送回来,那下人以往从不拿正眼看他,上回却句句带笑,村长从没如此满足过。
“村长过奖了。”方铮仍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村长头点动的幅度更大,他亲自给方铮斟了杯酒,“这没过奖,你考的这般好,村长我面上也要光,三郎,你一定要为咱东留村争口气,来年再考个举人!”
“村长,我不胜酒力。”如非必要,方铮不愿沾酒。
村长也不恼,他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再开口,舌头都捋不直了,“我知晓你身子刚好,不能喝酒,这杯我替你喝了。”
说着,村长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完,“这杯是我自己的。”
方铮嘴角带笑,不言不语。
“三,三郎啊,那里长,当,当真好笑——”村长早上就喝了两杯,这又空着肚子喝了两杯,头就有些晕乎,他大声说:“他竟还问我你成亲了没有。”
方铮抬了抬头。
“呵——”村长再给自己倒一杯,喝完,放下杯子,嗤笑一声,“他竟还想让我问你会不会纳妾,他愿意把自家闺女送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