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特意提早回来,就是担心冯轻在邓府受委屈,没想到他竟眼睁睁看着冯轻在自己眼前受伤。
这个冯阮当真是胆大包天。
“我做饭,相公你歇歇。”冯轻起身,她伤的是左手手腕,炒菜做饭光用右手也成。
“娘子——”方铮不愿意。
“要不这样,相公帮我烧火,我做饭。”方铮眉头蹙起时,冯轻真的就硬不下心,她干脆不看方铮,右手拉着方铮,往灶房去。
方铮无奈跟着,一边烧火一边紧紧盯着冯轻的胳膊,炒菜时,冯轻一个眼神,方铮就知道她要啥,顺势递了过去。
一顿饭时间,冯轻也就挥了几下锅铲。
方铮到底是不放心自家娘子,只煮了粥,炒了个葱花鸡蛋,而后他让冯轻在家等着,自己去街上买了三个包子。
天还早,两人直接搬了个小桌子在院子里吃。
“相公,那县令家夫人跟小姐都不喜欢我,要紧吗?”饭桌上,提及今日在邓府发生的事,冯轻也毫不掩饰对邓家母女的不喜。
“无碍。”方铮喂了口粥给对面的娘子,而后才说,“娘子以后不去便是。”
“可是相公,枕头风可是很厉害的。”冯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她在外头也是代表方铮颜面的,自己对县令夫人不敬,县令夫人若是再添油加醋的吹吹枕头风,难保邓县令不会多想。
“娘子放心,邓大人不会因片面之词对我有敌意。”方铮趁机又给冯轻为了一口鸡蛋,他缓缓说。
方铮已经这般说了,冯轻这才放下心来。
正如方铮所料一般,第二日一早,院门再次被敲响,竟又是杨嬷嬷。
杨嬷嬷笑容比昨日更甚,脸上的褶子跟着一颤一颤的,她身后站着两个丫鬟,一人抱着两匹绸缎,一人抱着一个妆匣。
“昨日方夫人离开后,我家夫人越想越内疚,若是知晓龚夫人对方夫人有如此大的敌意,夫人是断然不会请龚夫人上门的,不过昨日到底是让方夫人受了委屈,这不,夫人一早便让老奴上门赔礼来了,还望方夫人莫计较昨日的事。”杨嬷嬷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冯轻再计较,那就是不给县令夫人面子了。
视线从那绸缎及妆匣子上略过,冯轻神色平静,“邓夫人多虑了,昨日之事我已忘了,夫人实在是不必。”
杨嬷嬷笑容凝滞。
往深了想,这冯轻不就是说她家夫人小心眼,她已经忘记的事,夫人记挂着。
“方夫人大人大量,此事到底是在府中发生的,夫人过意不去,方夫人还请收下夫人一片心意。”杨嬷嬷到底是邓夫人身边一等一的嬷嬷,心思转的也快,她这话就是告诉冯轻,她家夫人心善,不忍冯轻受一点委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杨嬷嬷这架势,怕是自己不收下,她是不会罢休的,冯轻也不再多费口舌,她笑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杨嬷嬷这才满意,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丫鬟会意,上前几步,好让冯轻看清楚邓夫人送的礼。
“这缎子是我家夫人珍藏了好些年的,夫人说这缎子颜色正配方夫人这般鲜嫩的人儿。”杨嬷嬷一边解释,眼睛却没有从冯轻脸上挪开过分毫。
冯轻出嫁之前被关在冯府后院,后来又嫁了方家这种贫苦农家,想必是没见过这般好的缎子。
这缎子自然不是邓夫人珍藏的,秦家,也是夫人娘家的布庄里什么样的绸缎没有?这两匹不过是小姐挑拣剩下的。
便是被小姐所嫌弃的,这位方夫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摸过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