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顿了顿,外头的人继续敲门,似乎没有停的打算。
直到敲到第五轮,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白了一眼门外的人,不等方铮开口,冯轻转身。
下一刻,整个人被搂住,方铮略冷的脸紧贴着冯轻的脖颈,他声音嘶哑小心,“娘子打我骂我都可,莫要不理为夫,为夫真的错了。”
哪怕过了这好一阵,冯轻仍旧能觉察出方铮紧绷的身躯跟不稳的心跳。
他在怕。
冯轻仍旧没应声,她低头,看着交握在自己腹前的手,苍白的厉害。
“为夫知晓娘子喜欢孩子,只是,生孩子便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为夫不愿娘子有任何闪失。”方铮深吸一口气,察觉到自家娘子冷静下来,这才将人转了过来,他看向冯轻,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而后心疼地摸着她泛红的眼尾,“没遇着娘子之前,为夫觉着生生死死不过是在为夫一念之间,如今为夫有了娘子,便是一辈子都不够的。”
方铮眼底的惊慌失措不是假的。
冯轻心刺疼了一下。
她叹口气,“相公以为我只是喜欢孩子?”
“我说过,我只是喜欢我跟相公的孩子。”冯轻仍旧没主动抱他,她双手垂在身侧,仰头看向方铮,“我想生一个像我又像相公的孩子,哪怕一个都成。”
“相公不是一直在看医书吗?若是我注意些,再有相公隔几日替我把脉,我一定会没事的。”冯轻放软了声音,最初的愤怒过后,她回来的路上也设身处地地替自家相公想了很多。
“娘子,为夫不能让你有万一。”在方铮看来,生孩子就如拿命赌博一般,赢了他并不欣喜,输了则是两条,加上他,便是三条人命。
眼见着问题又回到了根源上。
冯轻又想后退,她斜着眼看过去,“这么说,你方才一直说自己错了,其实是假的?”
如今还是不愿让她生,那不就是还得喝药?
“不假。”方铮不愿她离开自己哪怕一步,他双手虚虚地揽着冯轻。
“错在哪了?”
不光冯轻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方铮更是将方才发生的一幕一遍遍的回忆,甚至自虐似的不停回想冯轻看向自己时愤怒失望的表情跟推拒的动作,“为夫不应当喝药,更不应当背着娘子喝药。”
冯轻惊讶地抬眸。
方铮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症结所在。
“以后这般伤身的事为夫不会再做。”冯轻没有更生气,那便是他找对了错处,他继续道:“不光是伤身之事,若是遇到大事,为夫也会跟娘子商量。”
“相公,你真的很聪明。”冯轻叹气,明明应当松口气,顺势就原谅了他,可心疼方铮是真的,心里那点酸涩也是真的。
“娘子——”冯轻的反应出乎方铮的预料,他眼含祈求,“娘子莫要生气了,以后为夫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想了想,方铮又道:“那药并不是无药可解的。”
便是司大夫无能,他自己也会找到法子的。
“相公,此刻我无法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冯轻拉开方铮的手,她牵起嘴角,却笑不出来,“我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