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能把眼睛从这粥上拔出来,我就相信你是真为我跟三郎媳妇着想的。”方蒋氏瞪着她。
不过嘴上虽没饶过秦淑芬,方蒋氏却也没拒绝,她知道自己不吃,冯轻肯定不会先吃。
方蒋氏先喝了一口,眼睛一亮,笑道:“这味道好,娘以前可没做过这么精细的东西吃。”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方蒋氏厨艺再好,家里油跟盐都少有,她也舍不得放,再说,她整日的忙个不停,也没啥时间做熬煮这些好看又好吃的细粥。
说起来,也是冯轻嫁到方家之后她才有闲心做些好吃的。
被方蒋氏夸,冯轻脸就有些红,她说:“我年幼时喜欢喝这瘦肉粥,就看了别人如何做的。”
冯轻说的是她的前世。
方蒋氏则以为冯轻是想起了在冯家的日子,她心疼地拍着冯轻的手,叹道:“等娘好了,以后你想吃啥,娘都给你做。”
有这句话冯轻就放心了。
大不了以后给方蒋氏做饭的时候她就说自己想吃了。
婆媳两一边说话一边喝粥,等两人一碗粥喝完,秦淑芬已经下去了三碗。
这粥味就是有一点不好,不实在。
喝了三碗,一会儿也饿。
“你别光顾着自己,赶紧去看看文砚,也给文砚留一碗,再给三郎留一些,三郎也喜欢喝这个。”
“娘,相公喜欢的话,晚上我再做,娘你再喝一碗。”
在冯轻的哄劝下,方蒋氏到底是喝了两碗。
吃饱喝足,她又有心情教训秦淑芬了。
喝完粥,整个身子都暖和,方蒋氏就拉着冯轻站在灶膛口,一边看着秦淑芬干活。
这洗洗刷刷的事冯轻就不跟秦淑芬争抢了。
方蒋氏手里拿着个烧火棍,冯轻抱着文砚喂粥,只有秦淑芬被指挥的团团转,按秦淑芬以往的习惯,她就想把碗随便抹一下就成,至于灶台啥的,反正下一顿还会用,就不用擦洗了。
哪里不知道秦淑芬的打算?
每每她又马虎偷懒了,方蒋氏一棍子就抽向她的小腿,虽然冬日穿的多,可架不住方蒋氏力气大,哪怕病了,她抽一下,秦淑芬也疼的跳起来。
文砚喝着粥,看着他娘上蹿下跳的,直接笑倒在冯轻怀里,看的秦淑芬心酸,她用力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秦淑芬手下也没个轻重,被她这么一捏,文砚嗷的一声哭喊起来。
气的方蒋氏又朝着秦淑芬的小腿抽了好几下。
一下午,方家灶房内鸡飞狗跳的。
人多,时间过的就快,不知不觉,方铮都提着书袋回来了。
“三郎,你可算是回来了。”方蒋氏走路都利索许多,她跟冯轻一起迎上去。
“娘今日感觉如何?”等冯轻习惯地接过他手里的书袋,方铮朝自家娘子笑了一下,而后握住方蒋氏的手腕,替她把了脉。
“我估摸着再过两天就能好。”方蒋氏是真的觉得身子轻松很多,除了动作大些,胃部会隐隐有些疼外,其他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娘莫要大意,这胃心痛不是小事,若要痊愈,须得慢慢调养,若是疼了便不在意,以后还会复发。”方铮探到了方蒋氏的脉,自然不如方蒋氏乐观。
方蒋氏不过是心情好,一时觉得好了许多,可稍有不慎,哪怕是冷到饿到,甚至是累到,这痛还会加剧。
“我听你的。”儿子儿媳为她这病操心劳累,还花费那么多银子,方蒋氏肯定也想着能一次性就治好,“以后你跟你媳妇说啥就啥。”
方铮不解地看向冯轻,不明白他娘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勾了勾方铮的手心,冯轻小声说:“晚上再跟相公说。”
冯轻下午本打算再去买些肉,给方铮再做个瘦肉蔬菜粥的,方蒋氏愣是没让她去买肉,晌午做的还剩一碗,热着给方铮吃也一样。
“三郎,快跟你媳妇去灶房把粥热了,你先喝了垫垫肚子。”方铮跟冯轻眉来眼去的,方蒋氏干脆将两人赶去灶房。
正好冯轻也有话要问方铮,两人先把方蒋氏送回东屋,而后手牵手去了灶房。
在县城,秦淑芬也识趣,方铮回来后,她抱着文砚打了声招呼,也回了最东面那小屋里,在秦淑芬来之前,冯轻已经把最东边的小屋拾掇干净,还特意买了张小些的床,让秦淑芬带着文砚住。
两人到了灶房,方铮带上了门,不等冯轻转身,直接把人捞在怀里,薄唇在她颈间蹭了蹭。
闻着身后灼热的气息,冯轻脸有些红,不过她还有正事要问。
抓着方铮的手,她转了身,小声说:“相公,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
“是今早的事?”停下动作,方铮声音略微沙哑。
“嗯。”关上了门,灶房整个暗了下来,冯轻看不到方铮面上的表情,不过却能觉察出他浑身散发的冷气,“相公,到底是谁?”
“祝宏。”
方铮其实早猜出了,跟他有过节的也就那几人,邓家母女若是对付他,不会这般拐弯抹角,那就只剩下祝宏这个小人了。
大约是曾说服过方大姑,这番再让人去撺掇方老头就得心应手了。
“还真是跟个水蛭似的,咬着人不放了。”冯轻哼道。
“娘子放心,这一回,为夫会直接拍死他。”杀了方大姑,又试图杀方老头,祝宏这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