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容貌清绝,却又没有一丝女气,还有那通身贵气,应当是哪家贵公子。
这位黄衣姑娘未语先笑,“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想跟公子买一盒糕点,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却原来是他们休息的时候,顺便吃了些糕点,因糕点放久了味道便不如刚出笼那般美味。
不得不说,这糕点味道当真算得上是香飘百米了。
方铮又岂能看不到这黄衣姑娘的视线?他直接牵着冯轻转身走了。
那丫鬟睁大了眼双眼,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拒绝她家小姐。
“哼,本以为是个俊俏公子,心也是良善的,没想到却是个不解风情的,不卖便罢。”话落,刷的一下合上帘子,人缩了回去。
“小姐,外头是几个不识趣的书生,想必是去咱荆州赶考的,竟如此不识相,若不是咱们赶路急,哪里看得上他们的糕点?”那黄衣姑娘并没压低声音,娇蛮的话音透过车床,传到路边几人的耳中。
“莹儿,慎言。”车内很快传来另一道清浅的呵斥声。
冯轻脚步一顿,她忍不住想回头看。
还没动作,却被方铮按住了后脑,直接将人带走了。
走远了,冯轻这才咕哝道:“相公,那位小姐说话声音真好听。”
那声音不是纯粹的温柔,也不矫揉造作,是清亮中带着微微沙哑,让人听着耳朵都有些酥麻。
别说男子了,就是冯轻都忍不住想看看那位小姐的长相。
“娘子说话最好听。”旁人哪怕美若天仙,声若黄莺,方铮心里都不会有丝毫波动,当一个人的整颗心都系在另一人身上,旁的再好,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耳。
冯轻高兴了。
她仰头,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她就爱听相公这般夸她。
很快将那辆马车内的人抛在脑后,冯轻跟方铮来到牛车旁,她给方铮倒了一杯水。
牛皮水袋并不保温,冯轻叮嘱,“相公喝两口就成,冷的要少喝,等到了荆州,咱们再好好吃一顿。”
方铮听话地喝了两口,而后将水袋往怀里放。
“这是干啥?”冯轻奇怪地问。
“收着。”方铮给了两个字。
冯轻好笑,“我怎么不知道相公还有这爱好?”
虽然这么说,冯轻却没有让他拿出水袋,只是提醒,“这水袋硌得慌,等赶路的时候相公别揣着了,相公要是喜欢,咱到时候做一个小巧轻便的。”
“好。”
两人正说着,身后的马车又缓缓动了。
经过两人身侧时,那黄衣丫鬟掀开车窗的布帘子,朝外头重重哼了一声,而后用冯轻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是白瞎了那张俊俏的脸。”
再俊的人,目中无人的话,却入不了她的眼!
马车正中央,那位声音好听的小姐侧过脸,看了一眼车外的两人,而后平静地收回视线。
冯轻咂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不光有通身一股娴雅气质,哪怕并无眼神动作,也让人觉得此人是高高在上,让人不敢亵渎的。
“娘子若是喜欢,待为夫攒够了俸禄,便给娘子置办一辆。”方铮用手遮住自家娘子随着马车转动的眼睛,说。
“啥?”拉下方铮的手,冯轻一脸疑惑。
“马车。”
噗——
冯轻笑倒在方铮怀里,原来相公以为她是羡慕那位小姐的马车。
随即笑容更甚,也就是说相公并没注意到马车内的那位小姐。
身为女子,见到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有气质,还比自己贵气的同性,难免会心生羡慕,可相公的心却一直在她身上,冯轻顿时不羡慕马车内的那位小姐了。
“相公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冯轻自然不会蠢到解释。
方铮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牛皮水袋,试了试温度,“不热,娘子将就着喝。”
被人这么郑重的放在心底,冯轻怎能不欢喜?
她就着方铮的手,喝了几口,而后咂嘴,说:“这水怎么比之前甜了许多,相公偷偷放糖了?”
冯轻说的一本正经,方铮面上难得愣怔,他自己喝了一口,摇头,“并不比之前的甜。”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冯轻肯定得好好啃一口自家相公的。
她艰难地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那可能是我记差了,相公,时候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每每休息的时候,郑家贤几人都识趣地离两人远一些,见两人朝牛车走去,郑家贤这才颠颠地跟了上去。
他凑到方铮跟冯轻身后,小声地问:“方兄,你可知方才那位是哪家小姐?”
郑家贤虽然有颗还算聪明的脑袋,可他至今还未娶妻,是不知道女子之间的暗潮汹涌的。
方铮并没理会。
冯轻反倒更好奇,她问:“那是谁家小姐?”
“咱荆州最尊贵的那位。”郑家贤声音更小了。
“你怎么知道?”冯轻怀疑地打量郑家贤,“你跟那位小姐认识?”
郑家贤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一边咳嗽一边捶着自己胸口,好不容易顺了气,这才说:“在下哪里会认识那位小姐,我看那马车上绣有标记。”
“然后呢?”冯轻又问。
郑家贤左右看看,这才试探着说:“咱们方才是不是不该一口回绝?”
若是那位小姐记恨上他们,这可是对他们大大的不利。
方铮扫了他一眼。
郑家贤浑身一冷,随即有些脸红。
“若是紧凭此种小事便会迁怒旁人,此时荆州知州早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