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人,又是浑身无力的,一行人走的自然更慢了。
眼看妇人身上抖动的越发厉害,哪怕被冯轻跟女掌柜一起扶着,仍旧无法行走,冯轻望着左前方一家门开了一条缝的饭馆,跟另外三人说了句:“稍等片刻。”
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饭馆走去。
望着冯轻纤瘦的背影,年轻妇人勉强睁大了眼,哽咽道:“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
若不是遇到冯轻三人,这年轻妇人多半是要被冻死在路边的。
她不怕死,可若是临死前都不知道孩子的消息,她会死不瞑目的。
冯轻去了又回来,手上端着一碗汤。
“这粥还热的,你怕是许久没吃东西了吧?”空腹不能吃太过油腻跟不好消化的,冯轻只买了一碗粥。
年轻妇人双手无力,甚至托不起一碗粥。
冯轻小心地喂给她喝。
太过冷,一碗粥还没喝完已经冷了,最后几口冯轻便没让她继续喝。
碗是华子还回去的,华子走路快些。
喝了粥,身体总算暖些,年轻妇人感激的朝冯轻下跪,冯轻急忙抓着她的胳膊,摇头,“无需这样,还是找孩子要紧,咱们快些去府衙。”
妇人点头,不停地说感激的话。
紧赶慢赶,一个时辰后才远远看得见府衙。
哪怕披着蓑衣,冯轻的袄子仍旧被雪水浸透,寒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到府衙,那年轻妇人眼睛亮的吓人,她走路都快了许多。
冯轻三人也跟着加快速度。
一行四人还没到府衙门前,里头出来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齐州知州跟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
“相公!”隔着鹅毛大雪,冯轻仍旧能一眼认出方铮来,她费力地抬起手,朝方铮挥动,心里的担忧也瞬间散了。
正跟知州说话的人飞快地转头,甚至来不及跟知州告辞,便急急朝冯轻走来。
“娘子,这么大的雪,你过来做什么?”方铮眉头皱紧,他抓着冯轻的手,察觉到她双手冰凉,眼底的冷意更重了。
“相公出来这么久,我担心。”冯轻讨好地扯着方铮的袖子,“相公你冷不冷?”
方铮并未回应,而是掀开蓑衣,摸上冯轻的后背,湿冷一片,他冷哼一声,满眼的不赞同,“娘子该罚。”
方铮从没对冯轻说过如此重的话。
眼圈顿时红了。
她委屈又难过,“我只是担心相公。”
“娘子该信任为夫。”方铮叹口气,说道。
冯轻自然是信任方铮的,只是信任归信任,她却控制不住心底的担忧,若不能亲眼看着相公安好,冯轻怎么能放心的下?
娘子的未尽之言方铮都懂,他同样冰凉的手握了握自家娘子的手,而后说:“呆在这里,为夫去去就来。”
说着,朝女掌柜的颔首,快步离开。
回到府衙门口,方铮与知州说了几句,那知州吩咐身后的衙役,衙役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几把油纸伞跟蓑衣。
方铮跟知州抱拳,拿着油纸伞跟蓑衣朝回来。
不由分说地将冯轻身上的蓑衣解开,给她换上干燥的,他拿着另一个,朝女掌柜跟那年轻妇人说:“州衙只剩两个蓑衣,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