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强是他们很重要的亲人,冯轻自是希望他能幸福,一个男人再强悍,也总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能让他停靠。
这跟方铮想到一处去了,“这还要娘子多留意。”
“没问题。”冯轻笑道。
两人当着龚强的面谈论他的人生大事,哪怕龚强这一年见多识广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亏得他脸色黑,看不出脸红来。
“在说三郎的事,咋就扯上我了,我不着急。”龚强不自在地别开头。
冯轻跟方铮相视一眼,望着他通红的耳根,两人无声偷笑。
既然龚强已经定了位子,方铮就决定再去一趟状元楼。
这回还是方铮跟龚强一起去的。
这个时候的状元楼极少有女子进去,大业虽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女子读书识字的仍旧不多,那些小姐们看的最多的是列女传,若让她们参与举人们的谈论,那是为难她们。
这回方铮跟龚强来的比上回晚些,大堂内坐了大半的人,两人进门后,掌柜的早等候多时了。
他对方铮印象极好,亲自引方铮去座位上。
这使得周围学子看过来。
他们能从万万人当中脱颖而出,这些学子都有自己的傲气跟底气,哪怕心里再多好奇,暂时也无人过来搭讪。
掌柜的让伙计送来了茶水跟点心,伙计小声跟方铮说,这是掌柜的免费送的。
“无需。”方铮这回却拒绝。
上回他给掌柜的出了个主意,所得理所当然,而掌柜的此时并未采用,无功不受禄,他不会接受。
伙计去回了掌柜的。
掌柜的忘了方铮这边一眼,点点头,似乎明白方铮的意思,对方铮不免又高看几分。
大约是临近了会试,学子们也开始不淡定了,听闻此次陛下下令,会试要四位大人监考,且会糊名阅卷。
学子们都知道圣上很关注此次会试,若是能在此次考试中脱颖而出,以后势必会得陛下注意,这不就是他们终其一生所求的吗?
因陛下重视,他们也就越发紧张难安。
他们有的人已经在状元楼蹲了十多日了,就盼着陛下能微服出来一趟,不过显然他们是白蹲守了。
方铮跟龚强喝了一壶茶,点心各吃了两块,仍旧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满京都都在议论,以赵公子的学识,今年状元必然是他的,不愧是丞相亲子,有乃父之风。
而在方铮看来,若是往年,以赵丞相在朝中的地位,这状元之位怕是非赵公子莫属了。
今年却未必。
“三郎,咱们都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那位赵公子是不是不会来了?”龚强问。
“应当是。”
“我们回吧。”既然那位不来,方铮也没了耐性。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已经将昨日看的书又在脑中温习了一遍。
再待下去便是浪费时间了。
“嗯。”龚强有些内疚,今日这位子是他定的,却没等来人,白白浪费了三郎的时间。
“强子哥,今日我们没白来。”方铮却在这时说。
等出了门,龚强才问,“三郎,你这是啥意思?”
今日来的学子我都观察了,也大约知晓了他们的性情,这些人当中只有几个可交往,以后我在京都,他们当中必然会有我的同僚,此时对他们多一些了解是好事。
“没白来就好。”
两人刚往回走时,迎面走来一群公子。
确切地说,是一群书生簇拥着两位公子,往状元楼走来。
跟他们擦身而过时,当前一位公子问同伴:“他是谁?”
另一位公子打量了一番方铮的后背,而后摇头,“大约是别处来京的,赵兄你也知晓,这段日子每日都有不少人来京都。”
他们打听了各州的头名,没有值得他们注意的人。
“还是多注意些好。”赵公子提醒。
“赵兄说的是。”
已经离开的方铮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看来这位赵公子真是有几分本事的,能与他一较高下,这位赵公子不似当初在荆州遇到的那位装模作样,又目中无人,至于他身旁的那位宋公子,不值一提。
方铮没有直接回去,先去了一趟书铺,而后又给娘子买了一盒藕粉桂花糕。
娘子喜欢吃这家糕点。
之后跟龚强一起,提着糕点回到铺子。
方铮没在家,冯轻静不下心来,她担心方铮会在状元楼遭遇之前在荆州想通的状况。
相公没有背景,却又足够优秀,自然会招各种各样的人嫉妒。
等冯轻不知第一回朝外透过窗户朝外看时,方铮总算是安然回来了,她放下针线,迎了出去。
“相公你没事吧?”冯轻打量方铮,“有没有被人欺负?”
“傻娘子,谁能欺负为夫?”方铮揉了揉冯轻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夫给娘子带了糕点,娘子趁热吃。”
这一点冯轻不得不夸赞方铮了,每次方铮单独出去,回来时总会给她带些吃的。
看一个男人在不在乎女子,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都做些什么。
“相公也吃。”冯轻牵着方铮往屋里走。
两人分食了一叠糕点,说是分食,方铮不过就吃了一块,其余的都进了冯轻肚子里,吃了几乎一叠糕点,又喝了两杯茶水,冯轻有些撑。
吃的多她就想多动动。
眼看快到午时了,她干脆起身,去准备午饭。
只要在家的时候,方铮总想离娘子近些,尤其这几日娘子心绪不稳,他也越发愿意黏着娘子了。
是以,冯轻做饭的时候,方铮干脆一边烧火一边看他方才买来的书。
“相公,你还是在房间看,我在灶房动静下,会炒着相公。”冯轻劝。
方铮已经往灶膛添柴火了,他笑道:“娘子不是一直担心为夫考试时不能照顾自己吗?此时在家可以多做些,等考试就熟练了。”
冯轻想想也对,就任由方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