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锋利,方铮又一直在走动说话,脖颈处的血线始终没有愈合,血珠子滴在雪白的中衣领口,显得有些刺目。
冯轻手忙脚乱地起身,“相公,我帮你止血。”
说话间,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哭的厉害。
方铮心疼地将人匝入怀中,不停地顺着她的背,他话音听起来轻松,“娘子,娘子乖,这伤口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过是一道很小的伤口,若是真如此严重,为夫哪里还能这般陪着娘子?”
冯轻不敢挣扎,生怕挣扎间会让方铮的伤口撕裂。
“相公,你上药,咱们去找别的大夫。”冯轻伸手,想碰一下伤口,视线落在那道血红处,她瞳仁剧烈收缩,怎么都不敢碰。
“相公,你别让我担心。”冯轻哽咽。
“好,为夫这就上药。”方铮保证,“伤口不深,用不了几日便会痊愈,连痕迹都不会留的。”
若说方才冯轻想到那人就死在自己面前她还有些害怕,待看到方铮的伤口,冯轻心里只余下愤恨。
若是那人还活着,她会亲手杀了他的。
“为夫舍不得娘子手上沾上脏污。”方铮捧着自家娘子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这些事都交给为夫,娘子消消气。”
“相公你别乱动,咱们这就去找大夫。”若是简单的头疼脑热方铮能替自己开药,这脖子上伤口实在是可怖,冯轻想着要找京都最好的大夫替方铮处理。
方铮却按住娘子,“太晚了,为夫自己去,娘子在家等着为夫。”
“不成。”不亲眼看着,冯轻放心不下。
没等方铮再劝,冯轻已经下床,穿好了鞋,“相公,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必须要跟着。”
“好。”本不愿娘子太过担心,可将心比心,若是娘子有不适,他不亲眼盯着肯定也放心不下。
伤口还在流血,这时候也没有消毒纱布,冯轻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绑住伤口,她急的团团转。
“相公,你等等我。”冯轻想着先找块没用过的面色棉布放在锅里煮着,再烤干。
可这样的话就要耽搁许多时间。
越是耽搁,方铮脖子上的血流的越多。
“娘子,家里还有烈酒,用烈酒擦拭一下便好。”方铮比冯轻震惊的多,恍若受伤的不是他,他还能冷静地给出建议。
“对,对。”
“相公,你坐着,别乱动,我去拿酒。”冯轻将方铮按坐在床上。
“还需要等一等。”方铮却拉着她的手。
不等方铮细说,龚强的声音已经在外头响起。
“三郎,官府来人了。”
冯轻抓着方铮的手一紧,她惊慌地看向方铮。
相公杀了人,若是追究起来,是不是还要被抓走?
哪怕方铮跟她讲过大业律法,这时候冯轻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起身,直接挡在方铮身前。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让那些人此刻就将方铮带走的。
“娘子,别怕,没事,他们不过是带为夫过去问个话,为夫很快会回来。”
“你都受伤了!”冯轻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也得让相公先处理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