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从得知有孕开始便时不时的担心,方铮自然都放在了心上,他这段日子又读了许多医书,正琢磨给娘子做些膏脂。
冯轻顿时高兴,她起身,顺便将方铮拉起来,笑道:“相公,你可真是个宝藏。”
目前她觉得除了做饭跟绣花,似乎没别的能难倒自家相公的。
方铮好笑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夫只是娘子的夫君罢了。”
方铮的每一句话都都贴合冯轻的心意,冯轻感叹,“相公,你已经从我这所感情学校毕业了。”
而且成绩还很优异。
当然,毕业可以,却不能离校的。
方铮隐约猜到冯轻的意思,他低笑,“为夫不毕业。”
听听,这话多熨帖,她满足地靠在方铮怀里,“放心吧,你永远也毕不了业了。”
方铮乐得配合娘子,他将人拥在怀里,闻着属于自家娘子的馨香,眼底是好不遮掩的愉悦。
等太阳升到半空,外头暖意融融,方铮这才带着冯轻出门。
苍梧胡同离他们此时住的地方不近,走路要半个时辰还多,冯轻如今身子不便,走的慢,用的时间更久些。
方铮担心冯轻身子会受不住,想租辆马车,冯轻却摇头,“走慢些没事,若是累了,我们就找个茶馆歇一歇,顺便吃个午饭也成。”
方铮仍旧不放心。
“有相公在,没事的。”话落,拉着方铮朝外走。
方铮不得不跟着走。
这几日方铮实在是出了风头,两人出门时,附近的住户不管认识与否,都跟两人打招呼,方铮一一应了。
两人郎才女貌,惹得路人频频朝两人看。
这些目光多是善意的,冯轻也跟着方铮一起笑着朝众人颔首。
总算离了他们住的街道,朝两人行注目礼的人少了些,冯轻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朝方铮说:“他们实在是太热情。”
热情到她都有些不自在。
“待我们搬到苍梧胡同便好些。”方铮握着冯轻的手,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方铮心里已经琢磨过,强子哥回去后应当会将娘子有孕的消息告知娘跟金姨,娘跟金姨定然不放心他一人照顾娘子,用不了两个月,娘跟金姨便会来京都。
到时娘子也不会如此孤单。
家里虽然有王嬷嬷跟蒋嫂子,可这二人身份上是奴仆,尤其王嬷嬷,一直恪守奴仆本分,对娘子恭敬衷心,却不足以让娘子交心。
娘跟金姨过来是最好不过的。
两人走走停停,等走过大半路程时,冯轻果真找了个茶馆去坐坐了。
今日茶馆有先生说书。
冯轻以往不曾接触过,有些惊奇地看着那说出的山羊胡子。
等听到第三句,冯轻脸色有些不对劲,她嘴角抽搐,桌下,手勾着方铮的手心,“相公,若是我没听错的话,这说书的讲的是你吧?”
方铮神色好不到哪里去,他喝了口茶,扣着冯轻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约莫是的。”
也不知这说书先生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将方铮原本挺平淡的人生讲的跌宕起伏,什么出生时天降异象,什么得到无名先生的另眼相待,对了,还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小姐。
美若天仙冯轻觉得有些过分夸奖了,至于小姐——
还是算了,若是院中还活着,她恐怕宁愿做一个村姑。
当说书先生讲到有出生高贵的小姐对方铮另眼相待时,冯轻坐不住了,她冷哼一声,拉着方铮起身,“胡言乱语。”
茶馆的客人都安静地听说书先生讲那位如今火遍京都的寒门学子,冯轻这一声就显得有些突兀。
那么多双眼睛齐齐看过来。
冯轻下意识地捂着腹部。
方铮更是快一步挡在冯轻身前,遮挡住周围不善的视线。
“这位小娘子,我这可不是胡言乱语。”说书先生本有些不高兴,待他看清冯轻跟方铮相貌气度时,怒火收敛,他好声好气地开口。
“那我请问你,到底是哪位小姐对方铮另眼相待了?”冯轻本想说相公,可思及会引起围观,便改了口。
“这——”说书先生哑然,待客人都灼灼地看向他,等着他回应时,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我不能告知你,会影响人家小姐闺誉,不过我说的可是真的,我自有消息来源。”
寒门书生逆袭固然能让人瞩目,可古往今来,更吸引人的无非是男女之间那点风流韵事。
“他已经有妻子,且跟妻子伉俪情深,你在这里瞎编什么?”冯轻不高兴了,前头冯轻还能忍,可这山羊胡子非要将相公跟别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她就不能忍了。
“这位夫人,你这就不对了,你怎知晓方公子与他夫人情深?他夫人纵使是个小姐,身份也远不及京都世家贵女的,在我看来,若是他夫人真心为方公子着想,就该自请下堂,成全小姐与方公子,有贵女相助,方公子定然会仕途顺畅,人生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