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声。
论相貌,方铮可比他更适合这探花郎之位。
心气不顺,这一路走来,赵公子只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假笑。
等方铮跟冯轻这一波操作后,赵公子面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面上尽是鄙夷。
都是男子,谁还不知道谁啊?
装什么深情?
他等着方铮什么时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想到方铮凄惨下场,赵公子原本的鄙夷渐渐消散,他嘲讽地看着方铮的后脑,恨不得将方铮脑袋戳了个对穿。
不管赵公子心底有多少恶意,都掩盖不了方铮此刻的风光。
前头开路的官兵不停敲锣,哪怕再不舍,那些小姐姑娘们也不得不退后。
方铮又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窗口站着的冯轻,跟她摇了摇头。
冯轻只好又往后站了站。
眼看方铮要打马离开,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方公子,小女子愿意等你。”
“我也愿意。”一阵死寂之后,竟还有人附和。
方铮充耳不闻,没有看到冯轻的时候,他神情再次冷淡下来。
有时候,越是难摘的高岭之花,越是让人欲罢不能,若说原本有五分喜欢,方铮的不屑一顾就让许多姑娘的喜欢升到了八分。
而在冯轻所呆的酒楼对面另一家名叫清晏楼的酒楼雅间,一位风姿绰约的夫人可惜地摇头,“人倒是难得一见,虽然家世差了些,不过此子却有几分能耐,将来有何造化倒是说不准,只可惜早早成了亲。”
夫人身旁坐着一位端正清雅的小姐,那小姐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听了夫人的话,她拧眉,“母亲,女儿不愿嫁他。”
“若是他休妻了呢?”夫人啜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追问。
那小姐神色并未放松,她仍旧摇头,“不管他休不休妻,都不是女儿的好归宿,女儿还是不愿。”
夫人来了兴趣,她微微坐正,看向女儿,问:“这又是为何?放眼京都,能相貌学识能越得过这位方公子的寥寥无几。”
“他若是休了妻,便违背今日的誓言,是个食而言肥的人,若是没有休妻,以爹的手段,固然是会让他贬妻为妾,可那样,他心里仍旧只会有一个妻子,女儿便是嫁与他,以后的日子也过的不顺心。”
“可是你爹很看好他,你也知晓,你爹是个走一步想十步的人,皇上的目的又如此明显,你爹权利被削减是早晚的事,若是你能嫁一纯臣,起码你爹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那小姐神色越发不好看了,“这位状元未必有那样的能耐,便是有能耐,他是聪明人,也会选择明哲保身。”
在京都,官员起起落落的事每年都有许多件,她就没见过出嫁的女儿夫家会出手相助妻族的灾难。
不落井下石就是有良心了。
夫人大约也想到这一点,她叹口气,拍着女儿饿手背,“若是你爹定要你嫁与他——”
那小姐脸沉了下来,她果断地说:“那女儿宁愿进宫,那样胜算还大些。”
“芙儿,切不可有如此想法!”夫人压低声音,显然没想到女儿竟会如此决绝,“你万不可进宫,那可是吃人的地方,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有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
再说了,皇上比她家老爷还大几岁,女儿若是进了宫,哪怕侥幸活下来,以后漫漫枯寂人生又该如何过?
扣扣扣。
小姐刚要安慰,门被敲响,不等门打开,外头传来一道娇俏的说话声。
“荆姐姐,你在不在里面?”
夫人连忙擦了擦眼角,“是韩小姐,快让她进来。”
等夫人神色恢复如常,荆小姐才去开了门。
因母女两有私房话说,丫鬟嬷嬷全部给遣到门口站着了。
若是冯轻在跟前,她就会知晓此韩小姐就是彼韩小姐。
韩小姐朝两旁的丫鬟点了点下巴,笑道:“我瞧着这丫头像抱琴,果然是,荆姐姐,你今日也是来看进士们游街的?”
荆小姐顿了顿,而后点头,
韩小姐顿时笑了,她说:“我可是认识状元。”
确切地说她是认识状元夫人。
荆小姐跟荆夫人相视一眼,荆小姐表情不变,荆夫人心底却多了份思索,“韩小姐,你怎会认识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