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好笑地看着父子两拉锯。
最终还是做爹的退一步,抱起儿子,一家三口离开知州府。
夏日白天长,一家三口出门时,骄阳还拖着残影,迟迟不愿落下。
外头没那般热,街上的人比白日多了许多,小贩也精神起来,看着行人不停地吆喝。
方铮小心将冯轻护在里头,又让金护卫小心保护冯轻。
路边卖什么的都有,除了吃穿用度,也有杂耍代写书信,甚至在街道一角还有人摆好戏台子,三五人在上头唱戏的。
这梁州富庶,百姓日子过的和美,消遣自然就多。
“相公,这里真热闹。”看了一圈,冯轻感叹道,“希望大业所有州府县郡都跟着梁州一样。”
冯轻也知道这是美好的愿望,实现应当是不可能的。
“人生百态,为夫竭力而为。”方铮应道。
“相公你已经很好了。”
两人正说着,冯轻耳畔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算命,不准不要钱。”
重活一次后,冯轻信命运,却不信这些街边摆摊的。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正往前走时,这算命的摸着胡子,对冯轻说:“这位夫人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不用了。”冯轻摇头,哪怕这人真会算,她不想知晓以后的事。
“夫人,你远道而来,梁州百姓皆该夹道欢迎,不过夫人心善,不愿百姓劳苦,老夫愿该跪拜感激,无奈街上人来人往,未免百姓恐慌,老夫便在给夫人行一拜。”
远道而来好猜,虽然大业有官话,不过各地不同,话音也都有区别,自己说话被这人听去,便知晓她不是梁州本地人。
但是夹道欢迎就有些不对味了。
“你是何人?”先反应的是方铮,他牵着冯轻,警惕地看着这算命的。
金护卫更是挡在二人身前,手握刀柄,不善地盯着对方。
这人竟没怕,他摸着胡子,一脸镇定,“老夫算对了?”
“谁告诉你的?”冯轻歪着头,不信任地问。
这算命的脸上的淡定维持不住了,他眼神闪了闪,“夫人这是何意?老夫在这梁州城里几十年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夫人若是不信,可问问这梁州百姓,老夫何曾算错过?”
旁边有个大婶提着篮子经过,她注意到路旁的人,满目惊喜,“朱大师?你是朱大师?大师不是去云游了吗?”
朱大师愣了一下,随即掐指一算,问这妇人,“你可是在三年前来问过老夫?”
“对,对。”妇人拼命点头。
“你是问你何时能抱上孙子,老夫替你算了一卦,如今你可如愿了?”朱大师问。
“大师你可真是老神仙哪!”妇人嗓门有些大,“当年我听了大师的话,带着儿媳去送子娘娘庙里磕头,又住了一夜,回来没出两月,我那儿媳真的就有了,哈哈哈,我孙子都两岁多了。”
“大师,当年我得了孙子后,便想感谢大师,不过怎么都找不着大师了,这事一直搁在我心里,今日可算是遇着了。”妇人掀开篮子上的布,将里头买的点心跟其他吃食都放在朱大师跟前的说上,“大师你别嫌弃,这些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得亏大师指点,要不然我到如今怕是都抱不上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