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妇人死了男人,哭喊声大些也是情有可原,这咋就堵住人的嘴了呢?你瞧瞧她脸的都紫了。”他的同伴附和。
“你说方大人会不会——”这人看着掌柜的,而后又意有所指地望向酒楼门口。
同伴会意,“要说咱梁州谁是富人,这香客楼的掌柜的可是数得上号的。”
这两人虽然声音不大,可旁边若是有人想听,也是能听出一二来的。
围观者看几个护卫的视线就不对劲了。
也是啊,人家是死在香客楼里的,这还有啥好验的?肯定是这里的食材出了问题,方大人竟不将掌柜的抓住,反倒是三番四次的不让妇人开口。
人群中,一个黝黑汉子看不下去了,扬声说,“方大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人命,还是死在酒楼里的,你得给咱们一个交代,否则以后谁还敢在外头吃饭?”
这话让围观的百姓纷纷应和。
方铮没开口,祝贺跟那些护卫也不好承诺,不过这几人话里话外都是质疑方铮,这让祝贺面色难看。
“大人自然会给你们交代。”祝贺直直看向开口那几人,“不过若你们再胡言乱语,就跟我去牢里呆几日。”
“这位大人,我们可没犯错,你们没道理抓人,难道话都不让人说了?”那黑脸汉子并不怵,反倒是越发大声,“我记得方大人曾说过,我们要是有冤屈都可以去府衙,莫非这话只是说说罢了?”
这话一落,人群议论声更大了。
他们当中多数还是没去过府衙的,对方铮的推崇也是因旁人一传十,十传百听来的,这回的命案才是他们亲眼见方铮断案,而方铮方才就没说过几句话,这让围观的百姓不得不怀疑以往所闻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还有,为何要阻止那妇人说话?那妇人是苦主,你们不安慰也就罢了,竟还不让她张口,莫非咱这些没钱的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黑脸汉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引得围观的百姓顺着他的心思往下想,越想越是觉得方大人似乎并不如传闻那般公正清明。
“你一口一个不公正,敢问你是仵作?还是你已经知晓那人死因?”祝贺怒极,不过他反倒是沉静下来,“要验死因不是你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能完成的,大人还在里头忙,你却在外头信口雌黄,大人来我们梁州这么久,可断过一个冤假错案?你们看不到大人的功劳,却只盯着眼前还未有结果的命案,当真是愚不可及。”
黑脸汉子被堵的哑口无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拼命地转动,“既然大人公正,为何不让我们都看着仵作是如何验尸的?大堂内只有大人跟仵作,便是有什么事,我们也是不知晓的,最后还不是大人一人说了算?”
祝贺再三告诉自己要冷静,若是平日里,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他定是要上去揍一顿,让他彻底老实。
深吸几口气,祝贺环顾一圈,冷笑,“那人死相凄惨,七窍流血,脸色发黑,你们确定要看?”
围观的百姓大多数都是胆小的,他们凑的是热闹,可不愿看那恐怖的场景,他们还怕回去做噩梦。
祝贺却不放过他们,他继续说:“这样吧,我这就去请示大人,让你们一同进去围观,可好?”
有的百姓摇头,有的干脆往后退,他们可不敢。
那人若是冤死,说不得魂魄还在旁边看着呢。
祝贺不过几句话,这些人就老实了,黑脸汉子心里将祝贺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仍强撑着正直,“什么话都让大人说了,你们怕,我不怕,我这就随大人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