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关着,明日再审。”方铮知晓不会从卢氏口中得到什么有用消息,也不着急审。
护卫领命下去。
祝贺还站在堂下,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大人,属下有一事不解。”
“那庄赣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这种以折磨人跟杀人为乐的极恶之徒,他不会轻易自裁,“莫非他是受人威胁?”
“不会。”这种人不会是孝顺长辈慈爱晚辈之人,在他眼里,恐怕不管是生他养他的娘,还是他那两个儿子,恐怕都无关紧要。
此人是个无赖,恐怕不怕威胁。
“既然不是受了胁迫,那他为何要自杀?”祝贺已经想了好半天,却怎么都不明白。
方铮起身,来到堂下,他停在祝贺面前,朝他伸出手,手心放了一锭银子。
“大人这是?”祝贺越发疑惑。
“胁迫跟诱惑,你认为哪一样会让他屈服?”庄赣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他没有底线,不受胁迫,那就只有给他诱惑才能让他甘愿出头。
“既然是诱惑,若是没了命,再大的好处他也捞不着啊。”祝贺越发糊涂了。
“谁跟你说他是自杀?”方铮反问。
祝贺眉目一拧,“狱卒来报,无人探监,莫非咱们有人被收买?”
不管是府衙还是牢狱,方铮都排查过一遍,里头无袁中海的人,即便其中有些会生出小心思,也绝不敢闹出人命来。
“在庄赣临死前,他曾面带得色地跟旁边的人说要先走一步。”若是赴死,他不可能还得意地跟人炫耀。
祝贺一头雾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这先走一步并不是去死,而是离开牢狱呢?”方铮循循问。
“可那也不至于,若不是他死了,我们也不会差他的底细这么细,说不定他只被关两天就放了,那又何必先走一步?”
祝贺脑子灵活,方铮有心将人收用,便细细跟他说,“如本官方才说的,有极大的诱惑他才决心在香客楼门前出头,若庄赣只关了两天,不会对本官名声有害,对方怎会轻易许下好处?”
“只有他死了,他的家人借此闹府衙,到时便会传出大人草菅人命。”祝贺接着说。
“可如此的话,又回到了开头,他怎会甘愿去死?”
也难怪祝贺想不透,若方铮没读医书,他也不会这么快想明白。
“若本官猜得不错,对方给他的药是毒药,可这药在庄赣看来就是假死药。”
祝贺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若对方跟庄赣说他服的是假死药,服下后短时间内会没有呼吸,跟死去一样,等药性一过,他便会清醒,而他死后,大人定会将尸体还给庄家老太太。
也就是说他只需在牢里走一遭,再出来,恐怕就会有一大笔银子,亦或是其他好处。
祝贺想通,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然,下一刻,他面色又是一变,小声问:“大人,若他服的是真的假死药呢?”
毕竟仵作没验出来庄赣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方铮却勾着一边嘴角,吐出一句话,“本官不是砍了他的头了?”
是啊,不管庄赣真死还是假死,就凭他做的恶事,也是该被判死刑,用他的死来成全大人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