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业,签了这死契,那些人的命就是攥在他手心,他要他们生他们便能生,他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大业律法都拿他没办法。
思及此处,钱东心终于安了些。
“既签了死契,又是他们犯错在先,你惩罚一番也是理所应当。”让钱东意外的是,方铮竟赞同他的做法。
然,钱东那颗猛跳的心非但没有稳下,反倒是愈跳愈快,快的钱东脸色都跟着苍白起来。
“打死小厮的事先不论,本官寻你过来还因另一件事。”方铮抬起手,让钱东看清他手中那册子上面的字,“你应当知晓,本官抄了袁中海的家,本官在他的书房内寻得一本账本,本官仔细瞧了瞧,发觉这账本上竟有你的名字,及你们之间的——交易。”
方铮拉长了声音。
最后两个字却如一记重锤,直砸钱东的心底。
“这不可能。”钱东激动地想起身。
才挪动一下身子,就被两个护卫按住。
“老实点。”这两个护卫手劲极大,钱东被死死压着跪在地上,他费力地抬头,辩解,“大人,小民真的冤枉啊!小民从没跟袁大人有什么交易。”
“跟本官说无用,事关袁中海,此事非同小可,本官自会如实禀告皇上,你的死活会由皇上定夺。”
那可是远在京都,天下之主的皇上!
钱东做梦都没想过他的名字会出现在皇上眼前。
“求大人开恩哪!”真的报到皇上面前,别说他这辈子,恐怕他的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钱东怕了,他双手撑地,不停朝方铮磕头,“小民也是没法子,是袁中海威胁小民,让小民替他找人。”
合上册子,方铮端起一旁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似乎并无多少兴趣,“他要人做何?”
既然已经开了口,也没必要再藏东藏西的,钱东说:“小民也不知,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钱东虽不是好人,不过要他主动替袁中海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事,他也要思忖一二的。
“不瞒大人说,我老钱家向来子嗣单薄,从小民往上数五代,都是一代单传,到了小民这辈,总算是得了两个儿子,只是小民的大儿子从娘胎里带出了弱症,小民的全部希望都放在小儿子身上,不免就对小儿纵容了些。”
这种事屡见不鲜,方铮没甚兴趣。
“三年前,小儿他,他看上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不从,小儿便,便——”
最后,那位小姐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后来钱东才知道,那位姑娘是袁中海夫人的远房亲戚,本来是来梁洲投奔袁夫人的,结果还未见着袁夫人就被他儿子糟蹋了。
袁中海当即让人抓了他儿子,还遣人私下告知他,以他儿子的罪名,秋后问斩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