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怕相公?”冯轻失笑,在冯轻眼里,方铮哪哪都好,哪哪都让她心动不已。
窦小姐左右看看,无人听到她的话,这才小声说:“我也知道,按说方大人是极温和的,长得也俊,可我就是怕,都不敢看他,我总觉得方大人只是看上去温和罢了,其实对谁都冷淡,当然,轻姐姐你们是不一样的,方大人眼里似乎有万物,又似乎除了家人,什么都没有,反正我不敢跟方大人多说一句话。”
这也是为何窦小姐总趁着方铮不在家时来方家拜访。
别看她总来方家,可这几月来,她就见过方大人一回。
那回还是方夫人硬是留着她午饭。
窦小姐缩了缩脖子,“轻姐姐,方大人唯有在你面前才会笑,真的笑,我觉得轻姐姐与方大人是天生一对。”
这话窦小姐说过好几回了,冯轻听着还是高兴,她摸着隆起的腹部,笑道:“我也觉得我与相公那是几世的缘分。”
窦小姐单手杵着下巴,她点点头,随即又叹口气,“轻姐姐,我羡慕你,哎,我都不想回府,每日娘都将她让人汇的那本册子拿来给我,让我从中选一个,好尽快嫁了。”
“你如何想的?”冯轻没有轻易给意见,她问。
“为何一定要嫁人?”窦小姐唉声叹气,“不瞒轻姐姐,我觉得这世间男儿再多,再好,我还是宁愿一个人,一个人多自在啊,不用想这想那,也不用跟人争风吃醋,你看我娘,虽然我爹对我娘也算是好,可我爹到底还是有好几个妾室的,每每我爹去几个姨娘房里,我娘心情就不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我娘虽不至于对那几个妾室下手,可看着还是糟心,我娘她不光是要将丈夫让出去,还得替我爹操持家,照顾妾室庶子,你说说,我娘这一辈子到底图的啥?”
窦小姐也知道,世间跟方铮一样的男子几乎没有,而她也不能不嫁人。
越想越愁,窦小姐皱紧眉头,“要是长不大该多好。”
就不用嫁人,不用替别人操持家务。
窦小姐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放后世还是未成年孩子。
“不成婚估计是不成的。”冯轻拍了拍窦小姐的手,“除非你想余生常伴青灯。”
窦小姐拼命摇头,她可不愿一辈子只呆在庵中,还得吃素。
“既总要嫁人,不如选一个合心意的,哪怕晚些成婚,这京都应当也是有不愿纳妾的。”冯轻想起相公给她读过的杂记,“不是晏城有说男子四十无子才纳妾的说法吗?”
“真的?”窦小姐眼睛一亮,她猛地起身,“这消息可真?”
不待冯轻回应,她又没了兴致,“罢了,便是有,恐怕也轮不到我,再说了,这家男丁我也不一定看得上。”
窦小姐没说的是,她娘就她一个女儿,恐怕是不舍得她远嫁。
“不论如何,你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窦夫人,哪怕晚些成婚,也总好过匆忙便嫁了人。”莫说在大业,便是后世的一些传统家里,成婚也是一辈子的事。
冯轻无法跟窦小姐说出婚姻自由,这里风俗制度如此,若是她没遇着相公,她也可能这辈子不嫁人,可她不能将这些想法告诉窦小姐。
若窦小姐听了她的话,会越发反抗窦夫人,甚至当真不嫁人,要知道在这里,流言是能杀死人的。
“将你的想法告诉窦夫人,窦夫人爱护你,必然会尊重你。”冯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