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林县令他们真正和沈大伯一起走,才发现速度慢的很。
看出沈大伯行动不便,林县令也不好催促。
过了很小一片榆树林,他向南远眺,成片倒伏的麦田里,农人们早已在其间劳作,这乡间小路倒是无人走动,路边的柳树也有不少翻倒的。
田间一片狼藉,这几日他已经看的太多了,这都是自己治下百姓,怎样才能让他们度过此次灾情,养回沃土,是个难题。
视线稍移,远处树木掩映间,有房舍散落。
他手一指,“那边可是香仪?”
钱师爷回道:“正是,县尊今日也是要去走访的。”
“不若县尊先走一步,草民随后就到。”沈大伯是可以走快的,但是沈笑暗暗拉着他走慢一些。
“不妨事,老伯可找大夫仔细看过?”林县令问道,他记得沈文才四十来岁,“您这可耽误不得。”
“看过的。”沈大伯不欲多谈。
行至村舍处,村长疾步迎了上来一揖到底,显得很激动:“县尊大驾,草民有失远迎。”
林县令赶忙扶起,道:“没带皂班衙役,就是不想扰民,沈村长勿要多礼。”
“唉,唉,县尊请。”村长边说边请。
林县令:“沿凤港河一路行来,本县发现你们村的田里,积水排的最干净。”
村长立即道:“全赖县尊指导有方,下雨前的连阴天,黄里长就说县衙通知各里沿岸巡河。
那水刚漫河堤,我们就下田排水。”
沈笑在后面看了一眼村长叔,真是别拿村长不当官,会来事儿。
那夜巡河,黄里长可没值夜。
一行人边说边走时,竟然碰到沈小舟和人抬了一架半毁的房梁。
他们先给村长打招呼,林县令好奇问道:“这梁怎么受损了?”
“下雨天房塌了,梁砸地上了。”抬梁的陈家小子闷声道。
“你们家的?人没事吧?”
“嗯!”陈家小子抿嘴,“全塌了,我爹还受伤了。”
林县令看看村长,道:“先去看看。”
村长点头,将人领到陈家,整个院子,除了一段院墙,全倒了。
“这样的房子还有几家?受伤的人多不多?有没有伤亡。”林县令肃然。
村长叹道:“有四五家,受伤的有三四个,没有人伤亡,已经请大夫看过。
如今这几家都暂时住在村里亲戚房里。”
“带我再去其他几家看看。”
村长领县令各处察看时,沈笑将大伯交给程越谦看护,在他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反身溜回了家。
小二花正在院里等着她,“七两姐,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让小舟哥和陈家哥哥把房梁抬老木匠家了。
其它三家的人,是沈二哥去通知的,这会儿应该在收拾塌房里的东西。”
“做的好。”沈笑拍拍她脑门,拉着她到厨房,取了一坛冰桃汁回去。
沈远牵着骡车从后院出来,“七两,你又调皮了。”
“大哥,难得有县令来我们村,必须让他知道村里的实情。
说不定,官府会根据受灾的情况,给大伙儿适当的补助。”沈笑觉得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