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鹿拿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外敷一月。”
“可会留疤。”妇人急问。
“好好养养,七八成是能恢复的。”胡大夫积年的太医,是不会给百分百保证的,万一小姑娘正好是容易落疤的体质呢?
那妇人面露焦急,但她家老太太却是个有见识的,说七八成就和说全好差不多。
她再次道过谢,转身道:“我家孙女这是无妄之灾,别的且不说,诊费药费还请你们拿出。”
沈笑觉得市井之间,也是藏龙卧虎,这老太太一看就很有涵养。
就见里老们也是很支持的,许大叔的五族兄怕再犯了众怒,就问道:“多少钱?”
众人看向胡大夫,药童在他的示意下道:“上门看诊百文,出门应诊一两,药膏是宫里都用的冰肤雪肌霜,做价一两二钱。”
“这么贵?”老头惊到,平常人看诊不过十几二十文。
“胡大夫原来是御医,外诊一两已经是看在乡里情分上了。
至于药,由三十四药材……”
小鹿一番解说完,许大叔族兄就急道:“可我没带这么多钱。
身上只……”
“老身会请人与你还家取来。”老太太只拿自家该拿的,却不会让赖帐。
她转头给大伙点头后,拉着儿媳孙女退后,把主场让给沈大伯。
“各位街坊四邻都在,今日不若完全做个了结。”沈大伯团团拱手道:“不若请来许家族老,当面把地契交结。
亲家以为如何?”
他亲家心善,但人心这个东西不好估量。
从前,亲家常年跟在岳父母身边,只逢年过节回老宅几日,与许家的关系哪会有他族兄亲近。
再者亲家五服之内族亲皆已不存,没有兄弟支应,家里有一笔祖产又不常在家,这在乡间,是很吃亏的。
不然他族兄何敢每年每次只送一担租子。
今次之事,他族兄在村里,不定把他编排成何等模样。
说亲家仗着邻里之势欺人,反咬一口都是可能的。
等他回家卖地时,难料又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那地都不一定能卖上钱。
趁如今,有官差里老在场时,请来许家人看看究竟,他们族里为维护体面,也会好好把地给收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之际,沈志抓药回来,在沈大伯派他去接许家人时,沈笑道:“二哥不能一个人去。
我陪你一起,再请上一位差役随行最好。”
沈大伯想了一下,道:“你别去。”
然后他央了张屠户陪儿子一起。
沈笑又见大伯找曹捕头说话时,好似给他塞了块碎银。
等沈志和差役及张屠户去接人,院中邻里慢慢散去一部分,只刘嫂子,铁匠,还有那老太太一家未走。
沈悦带着妹妹,给曹捕头和大家一起上了一份甜豆腐脑儿。
略做梳洗,又在管氏的安排下,带了豆腐豆干,挨家挨户的去送。
一个是陪不是,惊扰了大家,另一个也是感谢大家前来相助。
胡大夫则在沈笑的请托下,一直没走。
他还和送东西回来的沈笑调侃道:“小七两,我都快都你们家的专属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