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良吼了儿子一声,掀被子下床。
沈榆也跟着一起下来,两父子摸黑找鞋子。
“爹,你干一天活儿不累呀?”老二沈楷被他们吵醒了。
“你睡你的,我和你哥去鸡舍看看。”沈良轻声道。
沈楷坐起来道:“看啥看,鸡也要睡觉。”
“你文大伯把这房子借给咱家住,咱不得上点心?”沈良黑脸。
可是又没点灯,沈楷看不到他爹脸黑,“爹,那是因为他家不想把老宅地还俺们好不?”
沈良怒道:“瞎说个甚?那宅地是你文大伯出了钱的。
咱家逃难时,那房子都被烧了。
现在那新院子,是人家自己盖的。”
“那俺们就不要老宅了?
族里给你宅地钱,爹你可没接。”沈榆又坐回炕上。
“要,那也得从长计议。眼下,你们能给拿出房子钱?”沈良没有接沈村长给的三亩二分宅地钱,就是还想要回宅地。
沈大伯知道他家铁了心想要,就和他商量,把盖房子的钱出了吧。
还专门把这边叫二号地的房子,借给他家住。
沈楷就道:“俺爷过世时,不是说老宅地里埋了银子吗?”
沈良已经坐到他身边,听了这话拍他一掌道:“你爷那会儿都老糊涂了,忘了那银子早前被你奶挖出来用过。”
他有些失神的道:“里面如今也不过有五十两而已。
这些年来,你爷总是攒不齐回来的路费。
临了,都没有埋回咱们祖坟。”
“爹,等有钱了,俺们把爷的尸骨接回来。”沈榆安慰他道。
沈良没有说话,良久才道:“咱们爷们好好干几年,攒些钱先买一半的宅地。
然后住进去了,才好挖出那罐银子。”
呼呼,沈楷拿被子蒙住自己,道:“爹,那万一银子已经被挖出来了呢?
文大伯他家还能四处说给人听?”
“没见识。盖房时好多人挖地基,不可能挖到没风声。
而且你们也进去那院子看了,前后都没有地窖,银子一定还在。”沈良十分确定,因为银子就埋在最西边那院,正当院对着正房门口的下面。
他娘第二次埋时,又向下挖了两尺深,离地面快有一丈深了。
说完,他就出了房间,到外头灶间点了火把。
另一间的婆媳两个也醒了,问咋回事。
跟着出来的沈榆道:“和我爹看看鸡舍去。”
待父子两个开了鸡舍门,检查一下后却没有离开。
“爹,俺们心里总是害怕。”沈榆蹲下,缩着肩将两只手互相揣进袖口。
“怕啥,咱都回来老家了。而且,咱们路引写着到天津。
当年在招远入户时,你爷也只说是天津的,没说沈家村。
再说,那些人又不知道你看到了他们了。”沈良强装镇定,这一路回来,他都怕后头有人追。
沈榆却没有被安抚,他道:“爹,他们真的是那什么的人吗?”
原先,他借了老丈人的光儿,两人一起在驿馆不远的客栈里帮工。
挣的不多,但是也能混个饱饭吃,可是有一天,一帮壮汉住店,说是来当矿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