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道:“炼丹啊,她娘以前炼丹时,记下一些东西。
那些手札,不是被太医院借了么?
当时制取纸壳弹药时,七两和我提过。”
宣德帝微微颌首:“这么说,不是她知道怎么制火药,而是你听她提过后,从太医院把手扎借走看了。”
“就是这样。”实际上,是七两看过制取火药时,还往里加各种药材时,说一硫二硝三木炭足以,为什么还要加别的东西?
自己当时还颇为震惊,问她见过只三样就制成火药的么?
七两说,三样也是有比例的,一成的硫,七成五的硝石,一成五的木炭,差不多就这样了。
还说,她娘炼丹时就不小心做出来过,只是因为原料参次有差,每次量都不大一样。
还好,那时两人的对话是背着人的,除了她们两个,谁也没有听见。
程宁摇着宣德帝,“祖父,就因为她这句话,我才和我们的工匠试了几个月,最后这次的配方,是威力最大的。
“您说,她这也算是无意中立了功了,对吧?”自己越是给七两硬要功劳,祖父反而会越不在意。
不然,七两的身边,以后怕随时有一双眼睛盯着。
“嗯,这不是你反复制出的么?给她记功,你的功劳就被分薄了。”皇帝笑道。
程宁做出有些小为难的样子,她还在想,该怎么说时,夏公公来报,边关又有奏疏到了。
看着祖父离开暖阁,程宁暗暗松口气。
……
集事殿内,永靖候点了舆图上的地名,“陛下,目前,太孙在大同,已经攻下云川和凉城。
集宁城那边,北疆防守太严密,郭总兵先率军试探了东受降城。
而唐王驻在万全都司,与兴和卫打了几场,只是,北疆大军并未撤完,一时还拿不下那里。
不过,唐王已派使臣入多良部,对其动之以利,以使开平的兵马不驰援兴和。”
太子和几位大臣都盯着图看,皇帝不用看图,也知道前方的形势。
他道:“东受降城是不是也没有战果?”
太子回道:“那里现在下起了大雪。
我军攻了两次后,又退守到东胜卫了。”
永靖侯接着道:“东胜卫孤悬河套,从西到北半圈都是漠南部。
加上冬季雪季,那里的粮草全靠镇虏所供应,比之以往更难。”
宣德帝在舆图前转了两圈,“你们都认为,暂时不打更好?”
一句话,几位大臣开始伸张自己的观点。
有认为应该趁胜扩大战果的,理由是北疆主力被我大败截杀不少。
有认为雪天不宜劳师再战的,却是说河套的集宁卓资山和归化,向来被北疆人把守严密,漠南认为那是长生天对他们的赏赐。
若是强攻,定然会受到他们的强力抵抗。
宣德帝垂眸暗叹,北疆主力大部分已经回撤,本来是个机会。
此时攻打河套一带,对方援军也会因粮食和天况而迟缓。
何况,他们撤退时,又经历了两次败仗,死了两个部落台吉,又被俘一个。
但是天况不好,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兵将作无畏的牺牲。
他转眼看向杨学士,“杨先生,你一直不说话,是有其他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