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不知道皇甫景宸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
想着他临走时的眼神,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要去寻名医,访良药,也好也好。
至少,他会暂时离开望山镇。
现在疫症的发展,她无法控制,也无法预料。他本是不该被卷进来的人,走了也好!
皇甫景宸走出重疫区时,脸色沉重,眼神沉凝,浑身如结了冰霜。
守着门口的四个兵士叫住他。
皇甫景宸转过头,那发红的眼睛,还有眼里冷凝的气息让他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兵士指着那边放着的汤药钵,讷讷地道:“你从重疫区出来,得喝两碗这个汤药!”
皇甫景宸想到之前夏文锦千般叮嘱,叫他喝的药,就是这个药吗?
他一言不发地过去,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那药有些苦,苦得连嘴似乎都张不开了,但是,他却不觉得苦。
此刻他的心里才真是苦涩。
喝过药不算,还得在隔壁一个房间把衣服全都换掉。这些衣服会经过水煮消毒,然后再来自取。
皇甫景宸并不在意这些,他换了一身青布衣衫,便匆匆走出了隔离点。
文锦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却能为南夏的百姓做到这个地步。他身为皇孙,哪怕这里不是属于云州,但是他皇爷爷的疆土,是他皇爷爷的百姓,他更不能走。
可他要为文锦寻名医。
他不能看着文锦在六天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镇长府邸,把东面厢房特别腾出来成为尚景望的书房,此时,尚景望就在书房里写奏折。
这也是皇甫景宸提点他的。
有敲门声,他抬眼,见皇甫景宸站在门边,他立刻放下笔,站起来迎上前,道:“景公子,你这脸色不大好,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皇甫景宸看他,问道:“尚大人可否听过,这世上有什么名医,医术高明,定能治此次疫症的?”
尚景望看向皇甫景宸,眼中有深深的敬佩,他甚至躬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景公子是为了疫症而忧心烦恼!景公子心地仁善,顾念百姓,更亲自以身犯险,此番高风仁德,下官替望山镇的百姓感谢公子!”
皇甫景宸此刻哪有心情听这些虚的?他阻止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说正事!”
尚景望这才脸色一正,道:“若说医术最高明者,应该只有京城的御医了。他们是给皇上娘娘主子贵人看病的,个个都是医术高明之人,公子令下官写的第一份奏折不出三天,应该就会到京城了。若是皇上能派一位御医前来主理此事,此地治疫定然有望!”
皇甫景宸拧眉,京城离这嘉州北郡这般远,不要说那位御医未必有文锦的医术高,便算有,也赶不及。
他缓声问道:“除了御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