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万清看着面前的少年,还不到二十岁呢,没过弱冠的少年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文锦身边,和文锦称兄道弟,见到他,以为他是要对文锦不利的恶人,挺身而出。
一个少年,面对他沉沉的凛冽的气息和山般的压力,凛然不惧!
当时两人过了多少招?
多少招是记不得了,但是他记得这个少年的悍勇和义气!
只不过,那时候他觉得皇甫宇轩是个好女婿,对文锦身边出现的少年男子没有什么好感。
到了京城,他也来递过帖子。
他当然是不见!
文锦婚约未退,要是他登堂入室,他倒不是怕皇甫宇轩多想,只是所坏了文锦的名声。
及至后来,与二哥滴血认亲,二哥偶尔会和他聊到朝堂中事,那什么皇子皇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面前的一个人,他们身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还有不同的不为人知的心思!
而皇甫宇轩到了京城后,似乎不再是昊天寨上那个磊落光明的少年郎了,而京城里的那些体验也一点都不好,远不如在昊天寨自在。
夏万清收回思绪,伸手接过,还顺手一抽,一片寒芒从刀鞘里出现,带着丝丝冷意,好刀啊!
夏万清干脆将刀整个拔出来,刀身雪白,如一泓秋水,又如一轮皎月。
他赞道:“好刀!”
皇甫景宸在他接过刀时,就松了口气。
这礼物虽然是精心准备,但他也不知道夏万清会不会收。见他不但收了,而且还赞了,皇甫景宸很高兴。
那边远远的夏司尘看见,还担心自家老头儿脑子没转过弯来继续对皇甫景宸冷淡呢,便想着快过来打圆场。
这个人对文锦真是没得说,反正他认了这个妹夫。
可别被老头儿给破坏了!
老头儿那眼光太差,自己妹妹的婚事,还得自己操心!
不过他走近来,就听见夏万清和颜悦色道:“这刀很好,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夏司尘脚步一顿,嘿,老头儿可以啊,有这句话他也放心了。他站在不远处对皇甫景宸招手。
皇甫景宸道:“夏伯父喜欢,那是我的荣幸!”
夏万清早就看见在不远处挤眉弄眼的夏司尘,转头道:“司尘,站一边干什么?还不来替我招待皇甫公子!”
夏司尘笑嘻嘻地道:“爹你放心,你得宝刀我得人,我这个儿子最让你省心了,以后你的寨主之位可只能传给我,不能给了文锦啊!”
夏万清:“……”
这都说的什么胡话?
文锦会要昊天寨?还有,这臭小子此时把昊天寨说得像个香饽饽,到时候可别逃!
夏司尘过来,一勾皇甫景宸肩膀,道:“走走走,我准备了好酒,专为你准备的!”
江宁看着被勾肩搭背拉走的皇甫景宸,嘴角抽了又抽,这位少寨主也太没正形了些!
表面看来,皇甫宇轩和皇甫景宸的到来没有什么区别,都和夏万清说了话,都是当面送了礼,然后都是被夏司尘招待的。
但是,夏司尘把皇甫宇轩让进厅里就走了,皇甫宇轩的位置还那么偏,而皇甫景宸却没有进厅,被夏司尘拉到别的地方去了,说是去尝酒。
夏家父子都不在厅里,不过,昊天寨的另四位寨主都在。
皇甫宇轩在昊天寨的时候与他们都认识,他很是礼贤下士地一一招呼。
在寨子里,大家叫他轩公子,把他当成晚辈,很是欣赏,说话也亲热。现在,都知道他是皇孙,身份尊贵,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辜鸿信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和他说话越发亲近,华元明略作迟疑,也换了个位置,坐得离他近些。
两人对他的态度可不是长辈看晚辈那般的了,就算他们有所克制,但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
夏司尘拉着皇甫景宸进了一间宽大的,收拾得整齐的房间,不过这房间里空荡荡无桌无椅,无床无凳,夏司尘走到角落,在那里一掀,就露出一个地下通道,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夏司尘得意地道:“这个地方有个地窖,我爹用来藏酒的,好酒都在里头。”
说着当下下去,皇甫景宸也跟着下去了。
那酒窖并不大,有透气孔,光线虽然微弱,但能看清里面,入目所见便是一排酒坛,果然是个酒窖。
夏司尘从最里面搬出一小坛酒,显摆地道:“闻闻,杏花醉春雨,头遍酒,香着呢!”
的确香,酒气似已透坛。
皇甫景宸笑着接过,这是燕醉轩的招牌酒,他当然听过,也喝过,只是头酒就没有喝过了。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倒不是喝头酒,他感觉夏司尘是故意把他带到这里,大概是那边有什么事不方便他听?
那他就不听吧!
皇甫景宸猜得不错,那边厅里,夏万清很快就进了厅,虽是设宴,但是现在宴还没有开始,倒是可以宣布一些事情了!
华元明见夏万清进来,立刻笑道:“大哥派人通知我们过来,还以为大哥有事吩咐,原来是老五到了,大哥瞒得真紧!”
白飞沉笑道:“二哥,大哥可不是为我设宴,听说这是庆贺文锦平安,另外感谢帮助了文锦的两位公子!我也是沾光!”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劫持的事,在场的人都知道,当时说设宴的时候,老五可还没到。
辜鸿信道:“不管是为什么,咱们昊天寨兄弟五个,还有李护法,胡堂主,这是在京城相聚了,其他兄弟们忙完手头的事,应该也会来吧?那咱们昊天寨在京城可以另开炉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