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孟远打来电话时,余年正站在思宁公馆的庭院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拿黄铜花剪给植物修枝剪叶。满院子的植物长势都很好,枝叶丰茂。
放下剪刀,他接通电话,“孟哥?”
“明人不说暗话,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消息了?”
闻言,余年盯着枝上嫩绿的叶片,当真仔细想了想,“我三天前更新了微博!”
“啧,还理直气壮了?拍了朵花放上去,你连自己影子都没入镜,也好意思说?你粉丝个个都在嚎,说快不记得自家爱豆长什么样子了!”孟远半点不给商量余地,“赶紧地,去星海开个直播,不然你那些粉丝,一个个的脑洞大得不得了,女娲都补不上,三天两头猜你是不是退圈了!”
笑起来,余年应下,“好,那孟哥你帮我通知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就开直播。”
十点半准时,余年进入了直播间,系统显示已经有近八位数的在线人数。
临近中午,阳光暖融融的,让人眉眼与心境都跟着明亮起来。
余年笑着朝镜头打招呼,“大家好啊,宁城这两天都是晴天,天气很好,我正在院子里打理植物。”说着,他切换镜头,展示手里的黄铜花剪和庭院里的花树。
“——年年的手好好看!同款剪刀已截图,这就去买!”
“——好久好久没见到年年了!催催催催新专辑!距离《浮光》已经一年了啊年年!告诉我,新专辑在哪里?!”
“——年年在思宁公馆吗?满架的蔷薇花和茶花都好美!芍药花也好漂亮!还有鸟叫!”
余年正在认真看弹幕,笑着回道,“嗯,今年蔷薇花和茶花开得都很好,芍药也是,估计可能是雨水充足?”他又道,“新专辑还没出来,大家再等等好不好?”
被他这么语气温和地问“好不好”,瞬间满屏都被“好”字覆盖了。
余年眼睫上像是盛着日光,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再被阳光一映衬,更是好看。将手机放在树杈的位置固定住,余年解释道,“最近被博物馆的事情占着时间,所以专辑的进度有一点慢。不过博物馆那边已经基本完工,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了,再将家里的藏品一一登记造册、分类整理好,这些告一段落,时间就多了。”
这时,隐隐有汽车的引擎声从围墙外传进来,余年停下话,朝大门的位置看过去。
“——啊啊啊赌一张新专辑,肯定是谢总回来了!年年眼睛都亮了!!有星星!!”
“——年年的颜真的没救了,连这种迷之角度的侧颜都美如画!新晋年糕表示,这颜值谁能抵挡!”
“——天呐,能看见谢总吗?新晋游鱼女孩儿表示慌张!我应该录屏还是截图?嗷!”
大门打开,谢游走进庭院,一眼就看见了余年的所在,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一身手工剪裁的黑色西服,身高腿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气场冷冽,蓝宝石领带夹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皮鞋踩在青石板小路上走近,谢游单手松了松黑色领带,倾身凑近,动作自然地吻了吻余年的唇角,神情也仿佛沾染了春日暖风,全然温和下来,“我回来了。”
“嗯。”余年眉眼带笑,又指指架在树枝分叉位置的手机,“我在做直播。”
谢游呼吸一顿,耳尖两秒就被染了个通红,他抿抿唇,“年年……”话里带了一丝委屈。
“隔得比较远,估计拍不到什么,就没有提醒你。”余年上前,主动抱了一下谢游,扬起笑容,“中午吃你念叨好几天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鱼、地三鲜,我还熬了一锅鸡汤。沈叔昨晚送了新鲜的野菜过来,可以清炒一盘,尝尝春天的味道。”
“好。”余年做的,谢游都不挑。他想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余年,“小礼物。”
余年接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蓝宝石领带夹,造型简洁,做工精致。细节处,还刻着一个纂体的“年”字,十分精细,如同花纹一般。
他视线落在谢游领带上,弯唇,“情侣款?”
“嗯。”谢游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开话题的重点,“另外还有一条相配的领带在制作,过几天送过来。”
余年已经非常习惯谢游给他添置衣服配饰,因着这个,孟远和造型师无数次地诚心诚意感激谢游,说因为谢游的存在,余年终于不再是一打卫衣或者毛衣轮番换,好歹机场或者街拍什么的,终于能看。
而此时,弹幕刷得飞一样快。
“——嗷嗷嗷今天是什么幸运日,竟然能亲眼看见年年和谢总同框!游鱼女孩儿大声哭泣,这画面太美了叭!”
“——谢总太特么好看了!!!真人比杂志封面更好看怎么办!就是镜头太远了呜呜呜,年年肯定是故意的!”
“——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想知道谢总从口袋里拿了什么给年年!好像是一个盒子?啊啊啊他们的糖真的太好吃了!想当年,年年公开的时候,我还脱过粉,后来洗心革面,再归来,就是游鱼女孩儿了[笑]”
这时,余年走近,语气轻松地朝镜头道,“他回来了,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我保证,一定会尽快把新专辑做出来的,下次见!”
二
按着生物钟醒过来,余年懒洋洋地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将脑袋靠在了谢游的胸膛上,还蹭了两蹭。
“年年醒了?”谢游晨起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尾音都勾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温柔又性感。
余年鼻音轻轻“嗯”了一声作回应,声音还有几分含糊,“刚刚做梦了,梦见我们一起到了沙漠的一座古城,特别热……”细碎地说着昨夜的梦境,他慢慢清醒过来,问,“几点了?”
谢游看了时间,“七点半。”
被窝里,余年劲瘦的长腿搭在了谢游身上,蹭了两下,又拢着被子坐起来,抬手揉揉眼睛,“我姐今天发新专辑,我也要到场,她还提过一句,说这次发布会上,会有事情要宣布,我得起来准备出门了。”
一边说着,余年起床,光着脚踩在浅米色的手织羊绒地毯上,往盥洗室走。半小时后,余年洗漱完,还顺带冲了个澡。他带着满身的湿润水汽,裹着黑色真丝睡袍出来,腰带系得松散,露出了小半的肩膀和胸膛大片的皮肤,衬着黑色布料,白得晃眼。
谢游速度比余年快,已经洗完澡,换下睡袍,穿上了白衬衣和西裤。伸手接过余年递来的白色毛巾,他抬起手,动作柔缓地帮余年擦头发。
头顶上的力道很舒服,余年半眯着眼睛,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发出了一丝轻微的鼻音。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发现,有灼烫的呼吸落在了后颈和肩线的位置,双唇柔软的触感带起丝丝酥-麻,随着敏-感的神经末梢,瞬间就化作了席卷的热意。
余年低声喊,“谢游……”
谢游动作没停,反而用上了唇齿,吸-吮轻咬。
皮肤下沉睡了一整晚的神经仿佛纷纷被唤醒,余年轻咬着下唇,呼吸也带上了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