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刘妈见二人眼睛发红、眼底浮青,笑得合不拢嘴。
若她知道顾露晚是直至天方破晓,才合眼睡了一会,萧风浅则是直接站了一晚上,想必她就笑不出来了。
毕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总不可能是大眼瞪小眼熬了一宿。
顾露晚多少能猜出刘妈是为了女主人这么做,可她这个乔装者,面对好心热心的刘妈,是真高兴不起来。
可毕竟人是一番好意,她原本是打算等用过朝食,单独和刘妈说说。
直到刘妈端上红枣枸杞炖乌鸡,高兴地说要他们多补补的时候,顾露晚是再忍不住了。
她放下竹箸,挤笑转头看向刘妈,道,“刘妈,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春闱在际,一些不必要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轻重缓急?”刘妈嘟囔一声,听得是一知半解。
还有,什么又是不必要的事?
在她看来,夫妻本就应该同房睡,虽然老爷是因老太太有恩于他,才答应入赘冲喜。
可拜了天地,就是夫妻啊!
如今太太孝期已过,夫妻俩住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萧风浅含笑执勺,给顾露晚盛了一碗红枣枸杞乌鸡汤。
他笑道,“娘子,这鸡汤怎么说也是刘妈的一片心意,你多少……”
顾露晚瞪眼扫向萧风浅,萧风浅见状怯怯住口,并将刚放在顾露晚桌前的碗端到自己跟前。
“娘子不喜欢喝,便不喝。”他说着便埋头喝了起来。
顾露晚再次挤笑对向刘妈,刘妈看着眼前这场景,颇有些不习惯。
往日里都是太太殷勤,老爷爱搭不理的,怎么今天倒过来了。
顾露晚道,“刘妈,如今家里就指着他来年金榜题名,好过上好日子。现在他读书的时间都不够,我们可不能拖后腿。”
是这样啊!
刘妈恍然,可她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太太啊!
顾露晚拉起刘妈的手,拍了拍,“我知道刘妈是为我好,可他来日若敢因飞黄腾达抛弃糟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不用急在这一时。”
这样啊!她就知道太太是有主意的,是她关心则乱了。
刘妈点头,拍胸保证道,“太太放心,只要我和我家那老头儿在,没有人欺负你去。”说完,狠狠剜了萧风浅一眼。
顾露晚用完饭,便回房换了身利落些的衣裳,昨日她未见到青光寺的方丈,打算今日再偷偷潜进去,一探究竟。
正换好,打开房门,便见萧风浅作敲门状站在门外。
萧风浅放下手笑了起来,余光瞟了眼在院子里洒扫的刘妈后笑了起来。
他说道,“我还以为娘子不记得了呢!原来娘子都记在心上,这衣裳都换好了。”
顾露晚狐疑着,上下扫视萧风浅一眼,想他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萧风浅笑着拉起来,向外走,“那我们也别耽误了,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
顾露晚当着刘妈的面,不好将萧风浅的手甩掉,也不好表示质疑,只得任由他拉着出门。
等出了家门,前后的刘叔刘妈都看不到了,顾露晚当即就甩开了萧风浅的手,全然没注意有个人从街边的马车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