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本宫。鬼爷既然如此知根究底,不妨长话短说。”
言罢索性一把掀开斗篷,斗篷里的脸并不是千秋雪,而是苏苓暖。
宋临川见她肯当着众人的面坦诚相待,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的气度。
当年他前脚把宋寒送去玉寒宫,走至玉寒山山脚时,见苏苓暖正跪于玉寒宫一个小道士面前,央求他放自己进山。
但那玉寒宫弟子也无奈摇头拒绝了她,说玉寒宫今年招收的最后一个名额已经被占去,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苏苓暖倔强至极,硬生生在烈日下跪了好几个时辰不肯起身,宋临川也坐在不远处的凉茶摊上看了她几个时辰。
宋临川当时对这倔强小姑娘起了几分好奇,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打探她,后来知道她不仅仅是九昌国三公主,还甘愿自毁容貌入了叶桂春的眼,加入了千面阁。
她在千面阁同样也备受千清雪的欺压,千清雪又是下一任的千面阁内定阁主,苏苓暖自己杀了千清雪,取下她的面皮取而代之。
现在她回烟岚城后,总以斗篷示于人前,应该是两种身份未来得及切换,不能及时换上千清雪的面皮,所以才以斗篷示人。
宋临川见她肯坦诚相待,也一把扯下自己面上的那层白须伪装,露出一张自眼角到下巴都被刀疤占据的脸,一半的风韵犹存,一半的可怖容姿:
“逍遥王,陆瑾年。”
陆瑾年?他一个前朝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不是早就死了吗?他如今再现身,岂不是九昌的大敌?
苏苓暖当即戒备起来,趁此时机千面阁有几名千清雪的追随者,正起身偷袭苏苓暖,苏苓暖的视角并看不到他们,陆瑾年却哈哈大笑两声,几脚踹死了那几名弟子道:
“三公主,本王这个诚意,够您笑纳了吗?”
“本王知道你对你们苏家的江山并无任何想法,你只想报复,报复每一个踩踏过你的人,报复这个恶心的皇室然后就撒手而隐——但本王有,你我二人不如合作一番,如何?”
这注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亦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夜。
王府今日的清晨似乎有些吵闹了些,苏苓笙本听着昨夜的雨,好不容易放下对宋寒的担心睡得安稳了些,今早大早上就听到王府内乱成一团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苏苓笙颇为不满地从床榻上醒来,小坐了半天彻底清醒后才传唤了云茉:“云茉,进来。”
云茉和云喜都有些惊心吊胆般地端着洗濯盆进屋,面无血色,端住盆的指节也用力到泛白,进屋后不似往常般活跃主动,沉默不语。
苏苓笙疑惑地打量云茉:“云茉,王府发生了何事,你们个个都这般不对劲。”
云茉被苏苓笙一问,这才声泪俱下地跪下来从实交代道:“王妃,檀妙姐姐不让我们说,怕我们吓着您……可王府里出了什么事,您迟早都会知道的……”
“流墨和流香,昨夜死了……”
死了?!
苏苓笙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匆忙从床上下地洗漱,胡乱漱了口和擦了把脸后便是连寝衣都未换下,随手抓起一件宽厚披风披在身上就朝后院下人房走去。
此事非同小可,王府夜发两条命案,今早隔壁房间的两名婢女在经过流墨流香的住房时,久久未听见房内动静,后来更是在管家早集王府下人时二人未到场,众人进屋查看后却发现流香流墨二人都惨死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