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苓暖也并非可恨至极之人。
苏苓笙心中百味杂陈,这苏千山还真是个好爹……虽然苏苓暖逼宫造反的来龙去脉已经交代清楚了,可面对沈复的提问,为何她会与陆瑾年联手时,苏苓暖却顿了顿。
要不要说出去呢?
宋寒已经暗暗处于戒备状态,若是苏苓暖敢将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字,那么今日便也是他宋寒的死期,不过按照苏苓暖的性格……宋寒在赌,赌她不说。
即便是这样,袖中的银针却已经渐渐朝袖口拨弄,宋寒不确保在这种时候能将她一击致命,但能确保苏苓暖会被刺中要害重伤不醒。
只要她不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苏苓暖看了看朝堂上的每个人,尤其是当她扫过苏苓笙那张半花的脸时,心中悲凉不已,哪有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哪有女子不愿一世平静安宁,岁月静好。
可惜她不能,她年少时曾从崇敬宋寒的才学,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在宋寒的名下,跟着苏景辰兄妹一同学习,也曾幻想过自己能像别的小女孩一样,尽情在父母怀中撒娇……
宋寒,呵,恐怕她这个妹妹和还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才是最大的那匹恶狼。
苏苓暖开始有些期待,若是苏苓笙到最后发现了宋寒的真实身份,还有宋寒的真实面目,宋寒这现年的温情体贴不过是一场精心规划已久的骗局。
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比自己更加痛苦千百倍?
不知道苏苓暖在黯淡着眸光思索什么,半晌后,苏千山开口道:“三公主,勾结前朝乱贼可是死罪,若是你能从实招来,朕会念及父女亲情,留你一条性命。”
他不说倒是好,他这么一说,更加坚定了苏苓暖心中的想法,苏苓暖的眼角余光瞥见沈知宴的佩剑未完全归鞘,露出一尺长的一大截在外戒备着,似乎要随时防备她一般。
“苏千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所有的公主皇子中,就我没有封号,你曾经允诺过我中秋夜便赐我一个公主封号。”
“那时我都还在满心欢喜地幻想着,等待着,我心中还对你那微不足道的父女情有最后一丝的期盼。可是那夜你完完全全忘记了对我的允诺,却急不可待地恢复了苏苓笙的封号!”
“你也配和我提父女情?我苏苓暖这辈子的命,从来都是在自己的手中,由不得任何人做主!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做派,我不吃这一套。”
苏苓暖转过身来面对苏苓笙,眼神确实看向宋寒,悠扬道:“苏苓笙,你又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儿去呢?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此刻,宋寒手中的银针已经完全准备好,正对着苏苓暖喉管的方向,正要观察情形将她一击致命时,苏苓暖却突发蛮力挣脱开了侍卫的束缚,一头撞上了沈知宴的佩剑之上。
一瞬间,喉管和颈动脉都被锋刃利剑割破,鲜红的血液自她雪白颈上喷溅而出,在光滑地板上落下朵朵盛开到极致的血花,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沈知宴的一袭白袍铠甲已然被鲜血染得更红。
苏苓暖慢慢滑倒在地上,沈知宴扔下手中长剑一把抱紧了她,苏苓暖不知在喃喃着什么,但她的气管已经被鲜血漫灌,根本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