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岚城东宫内,苏景辰正大光明地将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邀了进去。
“宸王殿下。”
“贤王——应该说,太子殿下。”那名被苏景辰唤作宸王男子拉开身上覆盖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张眉目清冷,剑眉星目的俊逸容颜,丝毫不差烟岚城的顶级美男子们半分。
苏景辰对着椅子摆手:“宸王殿下请先入座。”
九昌国并无宸王,这名宸王自然是大申国的宸王,亦是大申国七皇子白肆容。
白肆容的气质与宋寒极为相像,眉眼也生得极为浓烈,一双狭长凤眸眼尾自然上挑,不似周霜一般夸张得生出了狐像,也不像宋寒的桃花眼潋滟之时自带动容,白肆容又是北境人,肤色之白皙程度自然没的说。
与他坐下攀谈之际,若不是他左眼眼皮褶中有一淡红色朱砂痣,恍惚间,苏景辰差点以为他是宋寒。
二者皆是冰冷不可攀之人,不过在相比之下,宋寒更多几分阴骜与狠厉,而白肆容更多几分不问世事的凉薄。
可这般看起来不问世事的凉薄之人,心却是热的。
苏景辰不紧不慢地给白肆容倒了一盏热茶:“听闻大申现在的处境,也不比九昌好到哪儿去,大申太尉谢明川好征战,除却几年前与九昌边境有过摩擦,余下的周边小国,都被他洗了个一干二净。”
白肆容的脸上终于多出几分悲悯:“不论是何原因征战周边小国,受苦的不过是天下百姓罢了,本王自然不愿见到此种局面。”
苏景辰也跟着叹息道:“为君者,若非暴戾昏庸之辈,谁又愿见生灵涂炭,天下共悲苦呢,孤听闻大申太子爷能力平庸——”
“宸王殿下就没考虑过,自己坐上那个王座吗?”
白肆容毫不动摇道:“皇兄乃大申嫡出,大申礼教向来较九昌更为森严封闭,于情于理,都应由皇兄继承,本王自然不愿觊觎。”
苏景辰知道白肆容并不如他所言一般,无欲无求,相反,他亦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只是需要有个导火索将他自黑暗中逼迫出来。
他前世之时就将这些因果要素调查的一清二楚,死后为亡魂漂泊之际亦是看尽了后世百态,方得掌握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比如这个现在还是宸王,将来却会是大申国史上第一帝王的白肆容——
他将开辟大申前所未有的疆土版图,也将大申的民俗风气向九昌借鉴,让女子的地位大大得到提高,未来也会与敕敕国等番邦国家做贸易往来,执政六十一年期间,与九昌达到漫长六十一载的和平……
诸如此类,白肆容是处于混乱撕裂的大申国真正的天降紫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