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兔子?”安度清颇有些无奈,“你没一箭把它射死么?”
其实荣嘉打了这么多年的猎,不至于有那种恻隐之心。只不过那一窝小兔子里,就属那一只最为圆润可爱,就连耳朵和鼻尖,浑身雪白的毛发,耳廓里面和鼻尖都是粉嫩嫩的。
他将它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它的脚掌像是踩到了什么尖利的东西,正在渗出血迹。恰好他也带了止血的伤药,想都没想就拿出来给它敷,包扎期间这兔子简直温顺得不像话,将下巴倚在他的掌心,偶尔还蹭上两下,是个很得人疼的小东西。
这个小小举动让少年很是欣喜,他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准备带回去好好儿养一阵子。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弄疼它,可没想到这畜生突然从他怀里蹦跶起来,尖利门齿狠狠在他虎口咬了一道……荣嘉没控制好力道,甩的时候将它用力贯在地上,那雪白的小兔子身下渐渐渗出血来,耳朵一垂,不多时咽了气。
是以荣嘉心情愤懑,仿佛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被狠狠反噬一口。
安度清全程皱眉听他说完:“这……有必要气成这样么?忘了那兔子的事,袭香楼今日又到了一批姑娘,不若我们去挑挑?”
说到这个,那坐安度清旁边的歌女一下子不乐意了,娇嗔着道:“安公子,说好今晚只点我们几个的呢?”
“这可不能怪我,六郎不开心,我们也没法尽兴。”安度清笑容温和,侧身刮了一下那歌女的鼻梁,语气暧昧,“乖,我就去见识见识,待会儿肯定回来。”
“有什么不尽兴的。”那歌女表面上似乎说舍不得他走,勾魂夺魄般的媚眼却丝丝缠绕在红衣少年的身上,“去我们姐妹的房里,肯定尽兴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了的。”
这种yin词ng语,她们说起来一点也不会觉得羞赧。
一桌的少年都在笑,笑得直教人觉得肉麻。
安度清背靠着栏杆,刚伸展了一下手臂,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度清。”
这声音太熟悉了,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悚然回头。
他今日就在二楼廊上,主要是在贪凉快,小风儿吹着,小曲儿听着,别提多美了。
可这里明显也太过招摇,譬如此时此刻,他的亲哥哥,肃国公府世子安逸清就站在楼底下,仰面看着他,目光里的严厉沉肃,几乎算是在预先告诉安度清接下来的凄惨下场。
可光这还不算完呢,安度清又不是没被他哥用鞭子抽过,几乎可以说是习惯了。
但此时安逸清身边,还站着一个披着月白斗篷的娇小女子,她亦是仰面看着他,素白的面容上微微羞赧,但又带着点好奇神色,打量着他以及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