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在守祖宗基业,是行公道之事。”
萧彻掷地有声。
小皇帝动摇了,但仍是犹犹豫豫:“她毕竟是生养我们的母亲……”
“从此往后,便不是了。”萧彻声音冷硬,“阿礼,莫要再有妇人之仁,你做不了的,哥哥替你去做。”
小皇帝无法阻拦,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哥哥心意已决,提剑似乎即刻去办事的时候,他吓得哇哇大哭,跪在地上不断为自己的母后求饶磕头。
后面的弦乐声,在此刻集体张狂错乱起来,与此同时伴随有刀光剑影,男女哀嚎……这一段台上场面混乱,鼓点急促,人影散乱。
可底下看戏的观众们此刻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出声,或者对此再有一两句置评,只睁大眼睛看着纷乱的一切。
帘子一拉,画面一转,又到了懿章太后的华美寝宫。
她的宫人们此刻已经横死,倒在台上,场地越是狭仄,越显得尸身堆积如山,几乎快没下脚的地方。
萧彻狠狠踢开其中一具“尸体”,握着腰上配剑,缓缓逼近惊慌失措的懿章太后。
扮演她的小云仙此刻梨花带雨:“你是我的长子,你怎敢弑母,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吗?”
萧彻面上星星点点满是血迹,语气轻慢:“母后篡改皇召,夺了本属于我的东西,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行得,我也行得……”
他拔出长剑,一把贯穿了懿章太后的胸膛。
恰好小皇帝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在此刻响起。三人的声音,在渐暗的烛光下凝成剪影,寥落又疯狂,而这场人伦悲剧的演绎,实在抓人眼球……哪怕好多的唱词,已经脱离的昆曲的范畴,它似乎就只是在传达着什么,至于以什么样的形式,并不重要。
场上场下,万籁俱静。
只有荣嘉豁然起身,以轻功跃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台上。
他说不出来任何话,只竭尽全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但凡是看到这出戏的人,都知道是在影射谁。
可那是他的父亲,他那虽然严苛,但一向为国为民,光明磊落的广平王。
他曾平定戎狄战乱,曾亲自力赈灾荒,他已经为大楚操劳了一生……荣嘉曾经,很想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少年动了怒,一抬腿将那“萧彻”踢出好远,对方倒在地上大口呕血,似乎伤到了肋骨。
可“萧彻”手里的剑,还留在小云仙的胸膛里,那女子亦是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对着荣嘉笑……唇角一咧开,里面的血丝就悬落下来,越来越多打湿了她素白的前襟。
“你就是……荣肃狗贼的儿子,对么?我们……可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