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儿女,就是他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能牺牲他们。
至于小六,虽然他有在刻意放任,似乎就是让皇帝看着,他已经将幼子养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但实际上他早就特地拜托了年少时就结交的碧心道人,那是一个真正的高人,若不是隐居避世,当真算得上大楚武学造诣上的集大成者。广平王安排让他与荣嘉偶遇,两人结成师徒。那些该教的东西,武功,兵法,碧心道人都已经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我给你一半虎符,用意何在,你能明白吗?”广平王讲完这一切,拿着期许的目光,看着长子。
“明白。”世子荣章默了一会儿,回答道,“父王,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六的。若皇上不仁,一定要追究此事,我自然也会尽我所能,护王府安然无恙。”
“你能有此觉悟,我很放心。”广平王点点头,“其实宫中早有消息,皇上因服了太多丹药,这两年身体愈发不济。诸皇子如今已经蠢蠢欲动,都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我知道你如今同颂文太子走得近,可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甚至戏班子一事,未尝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父王是怀疑……”
“没错,太子表面光风霁月,实际心机颇深。诸多皇子当中,也只有他最值得忌惮。”广平王顿了顿,最后又郑重提醒道,“阿章,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切记。”
荣章深深叩首,虽然他如今年有四十,但是父亲的洞察力与敏锐度,远在他之上,而父亲所说的话,他也从来不敢不听。
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都非常明确,就是冲着王府来的。
广平王又交代了一阵,主要是预想了皇家的下一步动作,两人一直聊至半夜,凉风吹得这个老人一直咳嗽。
他的手点在舆图某地,忍住喘意,道:“有件事情,还得你跑一趟,交给旁人去做,我不放心。”
“父王尽管交代,儿臣尽力去办。”
“我练兵多年,养兵千日,无非就是为王府寻求一个屏障。可我如今接到线报,我藏在鹿角山底下的那支近三千兵力的队伍统领姚盛似有反叛之心,正与北戎的某个商团秘密往来,此番我怕军心难稳,需要你去坐镇,调查严惩姚盛。”
“是。”世子应声,他其实早知道那都是父亲的人,姚盛他也认识,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竟有投敌之嫌。
刚好世子也从原本的户部转到番邦的都护指挥使,从品阶上来说是个要员大官,但是那地方穷得鸟不拉屎,德康帝似乎是有意将他调离京城,还美名其曰是出于锻炼他的目的。
“鹿角山虽然不属于都护管辖范围内,但是你可以巡查为由,去到那里调查此事。另外,此行路上或许凶险,我已经调派了暗卫一路护送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世子面色严峻,听到父亲这么多,心头更是阴云笼罩:“是。”
没过几日,当荣嘉穿上那身低级士官的官服,去到金陵屯兵的府衙报到的时候,世子荣章也从金陵出发,前去西北边境赴任。
此次就他一个人,荣烨闹着姚要跟自己的父亲一同去,不出意料地被阻拦了下来。
荣章在别的地方很温和,就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格外硬气:“你去什么去?你爹又不是去享福,而且也就三年的任期,你就陪着你娘,安心准备科考,要是等我回来,你还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别怪我大马鞭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