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安的丫鬟霜月打算过来帮忙收拾她的东西,却被凌安止住:“我与两位姑娘有事相商,你先在外候着。”
像是略略冷静了下来,凌安复又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对双生姊妹。
她仔细想了想,她和安怡安悦的关系没有好到要她们为她出头的地步,除非是安熙禾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们,所以两姐妹想要借机将她当刀子使。
她不免警惕起来,口中仍就着她们的话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简单啊,你也揭她的老底不就行了。”安悦抢着道,“之前她不是偷你东西么?还死不承认,一看就知是个喜欢抵赖的撒谎精,你再拿手头上好东西引诱引诱她,等她上钩的时候我们帮着你一起拆穿,到时候众姊妹不就都清楚她的为人了么?你当面撕她脸皮,她日后肯定也就不敢再惹你了。”
凌安挑了挑眉,深觉这对姊妹太过奇怪,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
虽然不知道这事对她们到底有何好处,但是有时候子女间的冲突多少会影响大人们之间的关系,她上次已经惹怒了一次二叔,时间隔得不久,现在有点不太想惹第二次。
更何况,方才上课发呆的时候,她已经将其中利害关系想明白了。
仅凭一个不确定是谁散播出去的谣言,她动不了安熙禾,更不能如双生姊妹所说去“以牙还牙”,且不说两件事情能有什么联系,能不能帮她洗脱污名,一个不小心,还会给自己惹一身骚。
况且,此事若真传了出去,坏了她声誉,不用她动手,大房自能有主事的给她主持公道。
“都是姊妹,我会去警告她,别的就算了。”凌安和气道。
只是她的样子,更似一个软弱可欺逆来顺受的老好人。安怡瘪了瘪嘴巴,觉得无趣极了:“若安熙禾不听呢?你的名声可就毁了,女子及笄之后便要定亲,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凌安也想过这一问题,不过,或许与大部分女子想法不同,甚至有大逆不道之嫌,她总觉得,嫁不嫁人的,也并不是十分重要。
原本看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主要是女子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依附,况且老祖宗一代又一代训下来,思想已经僵化了。
凌安不一样,她的母亲便是独自一人将她养大,日子虽然艰辛疲惫,但叫人平静安心。教她调香的师父杜玉,也是死了丈夫,但她并未再嫁,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毕竟以前在夫家的时候,丈夫不喜她调香,甚至压制了她原本的性格,让她活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
而今杜玉捡起了这精细的手艺,每日面上都带着笑容。
凌安觉得她也可以换这种活法,又不是非得嫁人。就算要嫁,也尽量低嫁,夫家老实本分就好,后宅里妻妾成群的,轻浮暴躁的,她一概不想考虑。
两姐妹说了这么多,可是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少女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目光微滞,神游天外。
多说看来也是无益,两个人一脸忿忿地离开了。
凌安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午没事做就去街上买点香料,东市里就有奇珍铺,有的专收西域传过来的珍贵香料,杜玉同那家老板娘认识,一早就订了一些,只是要亲自过去甄选,香料大多是很昂贵的,此事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下人去做。
刚好,杜玉也可以教她该如何判断原料的好坏,是以凌安兴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