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亦是恶狠狠盯着他,想到他看到长子受罚时无动于衷,反而是看到“义女”受伤时才开始着急……一些陈年往事浮上心头,她好恨!差点儿就开口去揭穿这男人苦心经营的骗局,但她死死攥着拳头,指尖嵌进掌心,靠痛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贱女人毕竟给她留了这么好一颗棋子,绝不能因一时之气就毁去。她得让这颗棋子发挥她应有的作用,榨干她的价值,而后再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什么都没说,径自躺了下去。还是肃国公遣散了众人,凌安连路都走不了,而安逸清虽然也受着伤,可并无大碍,而是直接将她一把抄起来,抱在怀里,慢慢朝静心阁走去。
“大哥,抱歉。”凌安靠在他怀里,小声道。
也只有安逸清听得懂她的歉意,不过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漫不经心道:“不是你的错,我早该这么做的。”
他其实和外表不一样,算不上多么克己守礼,在对待感情一事上兴致缺缺,至今也没遇到过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像是注定会孤独终老那种。
坚持到现在,也快差不多了,所以他一开始是想着,娶个让自己爹娘满意的也不赖。
可怀里的这个妹妹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她年纪小,虽然可能并未认清男女之情,但是心里面有颇热烈的浪漫。寻常闺阁女子乖巧得如一潭死水,她不一样,敢想又敢做,方才替他挡那一下,还颇有几分江湖上才有的侠胆义气。
安逸清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妹妹,还是有挺多原因的。
他眉目舒展开来,接着说:“我悔了婚约,也就是捱一顿鞭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你也别怕,只要有我在,你想嫁便嫁,不想嫁就不嫁。我是世子,袭爵之后,只要你愿意,国公府养你一辈子都成。”
凌安怔怔的,仔仔细细品味他话里的意思后,嘴角忍不住上扬,开心得不行。
“大哥哥真好。”她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这位大哥这么讲义气,她刚开始还怕他做什么。
有人撑腰偏爱,眼前的路似乎一下子明朗了不少,她也没有那么害怕未来了。
……
没过多久,安度清就将这件事情说给了荣嘉听。
自从上次被安逸清逮个正着之后,荣嘉许久都没夜袭了,他有时候要巡街,分身乏术,就算安度清不和他说,只怕他也打算让人去探探凌安的近况。
在听到凌安被玉枕砸到腿之后,少年的眸色顿时暗了下来,变得有些凶戾:“她伤得严不严重?”
安度清点点头,叹息道:“挺严重的,太医说有好大一块淤青,差点就伤着骨头了,起码得休一两个月……我娘那天就是太生气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态,儿女婚姻而已,有必要这么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