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起一滩鸥鹭。
“苍苍,你听我解释!我绝没……哎!你……别用新月……别碰戒指!我出去!我出去!”
门“哗”一下拉开,把守在不远处的“雷霆”兄弟被吓一跳,接着就见自家王爷发丝凌乱、光着上身随着一众枕头和茶盏被“扔”了出来。接着,“砰”的一声,门关上。
除了幼时,多少年没见过瑞熙王这么狼狈的样子了?两人一愣,默契迅速朝后转,齐齐笔直站好,目视前方。看这朝阳,多红!
陆歇统共就没睡几个时辰,被突然的尖叫惊醒,没解释上几句,昨夜睡得无比乖巧的“老大”突然疯了一样攻击自己。
弑夫啊!要不是自己躲得快,短刀到底是会扎在枕头上,还是真会刺在我头上?陆歇摸摸自己的脸,背后有点冒冷汗。昨天到底是谁先对自己投怀送抱、称兄道弟的?就算是药物作用,但是醒了就不认账的毛病简直太过分!何况身上还带着伤,扯坏了伤口有的你疼!
“你!”陆歇刚想抱怨,突然门又开了,看不见女子的身躯,却赶紧把嘴边的话尽给吞了。谁道下一刻,自己的衣袍、佩剑被一股脑扔了出来,挨个接住,刚要往里冲,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
良久,男人才小声道出:“……那你……你注意休息……”
卑微啊。
委屈大于生气,男人在门口驻足半天,再没憋出半句话。将外袍一披,甩了袖子惨兮兮往外走。经过两兄弟时,停下来,对陆霆吩咐:“让她按时吃饭、按时服药,不许一个人行动,不许再管其他的事。”
“是!”陆霆抱拳:“王爷……”
“还有什么?”
“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是陆雷:“王爷,无事。”
陆歇左边望一望,右边望一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神色严肃,没有半分僭越。越看越气,一脚踹在陆霆屁股上:“说个话都吞吞吐吐!”接着头也不回往前走,陆雷赶紧跟上。
待前面两人走远了,守在门口的陆霆仍不得解:哥哥应该会提醒王爷吧?这一脖子的牙印,看起来好弱。要是叫别人瞧见,会不会被人瞧不起……
“小儿子留在任府自然更安全,一会儿我便带回去,这我没意见。但你呢?还真打算在我这儿安家不成?”任晗抱着小孩,小孩手里抱着小泥塑马:“虽说我这处小院连我爹都不知道,可是萧桓知道啊。就他那么一个好拿捏的性格,给俩枣就能被陆子歇问出来,你躲藏不了几时的。对了,你的伤怎么样?竟还中了自己的毒?”
“无碍了。”伤有天华胄,中毒就……脸丢大了。
秦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趴在陆歇身上。穿着单薄凌乱、长长头发披散,与他胸膛唯一的隔离,大概就是梦里流了人家一身口水了!当即想到昨日中了自己“醉”毒,该不是被占了便宜吧?
陆歇也是,看着秦苍急得都要哭出来的神色却半分不为所动,面对情节严重的指控,不承认又不否认,想来是昨天被女子“折磨”了一晚上,要为自己解气。可哪想,秦苍给大大地误解了,看着他脖颈深深浅浅的紫红,再看一地的衣物和放在隔间的浴盆,气得直抖:小人!禽兽!我伤成这样你还下得了手!
于是拿起新月就刺。
待他被赶出去许久,头还晕、还痛,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宿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迷恋酒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昨夜的记忆这才一点点回归,从自己如何主动“诱惑”他,到后来占他便宜逼着他叫自己“老大”、强迫他讲故事,到最后还厚着脸皮拽着人家不让走,大清早又不分青红皂白、扔垃圾般将他赶了出去。
原来禽兽不如的不是别人。
想着,秦苍就埋头叹气:以后还怎么面对陆歇啊?
任晗见秦苍脸色惨白,整个人魂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就对她打响指:“你怎么了?醒醒!那个酒肆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别说到一半卖关子啊。”
酒肆老板,哦,浴室刺客。
秦苍打起精神:“眼下看,当时在牙峪,你将翡翠令当给他就不是巧合。这伙人有备而来,但不知究竟是哪门哪派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计划,还需时时警惕,继续查。”
任晗点头:“我知道了。当时酒肆里也有人助我们,可是同一伙人?”
“这就不知了。”秦苍忆道:“那老板当是有万全准备的,否则不会露脸;他本来也是可以成功的,如果不是突然闯出来的那人,我怕也凶多吉少。”
“瞎说什么不吉利的呢?那是老天都不肯亡你!”任晗拿起桌上点心,自己一块,小儿子一块,像要咬碎那刺客和秦苍对自己的诅咒。于任晗,眼前一块好吃的点心远比杞人忧天来的划算:“那你有没有看见救命恩人的长相?”
“没有……”当时云雾缭绕的:“但那人似乎有意躲我。”
“故意……难道你们认识?留下来的衣服没有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