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两者论公平,实在无理,楚子凯却将最后二字说得十分有底气,他话音刚落下,虞昭恨不得给他一个爆栗,手都下意识举起了,顾忌着现在在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又不得不堪堪放下,满是不甘心。
更过分的是,楚子凯说这荒唐话时,故意没放低声音,所以放眼四周一看,周围的宫人们,不管是后面跟着的,院子里浇花的,扫地的,路过的,跪下后都把头埋得格外的低。
可虞昭分明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将嘴唇抿起,要说缘由,若不是憋笑,难不成全是因为口渴吗?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窃笑,藕花年纪小不懂事,又是个性子直的,有疑惑便兜不住,戳了戳旁边跪着的宫女,低声好奇问道:“生孩子就生啊,女人的事,分明是关我家小姐的事,为什么陛下要努力?是因为一次养几个养不起吗,不应该啊……”
那几位宫女被这单纯的问问得实在掌不住,一个没忍不住,窃笑出声来,连忙正色压下,轻轻拍了藕花一下,小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恩,不可说。可虞昭全听见了,窘迫得耳朵根子都是红的,转头埋怨看了藕花一眼,忽而又瞥见楚子凯憋笑故作无辜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暗中狠狠在他手心掐了一下,脚步加快往前走。
楚子凯轻松迈步跟上,继续笑道:“跑也没用,生孩子这事,是你职责所在,赖是赖不掉的!”
虞昭见他闹个不消停,堵着耳朵埋头走路,不欲与他多说话,见此,楚子凯不知从何处踢过一根草绳,径直落在虞昭面前。只以为是蛇,虞昭吓得脚下不稳,若不是楚子凯在旁扶着,肯定就摔了。
再不能忍,虞昭不再顾忌此刻是否在外人面前了,在路旁的花丛中随手抓了一把草珠子,码着脸往楚子凯身上一扔。
楚子凯任由她扔,扔完便捉住虞昭嚷嚷着要罚她,可那语气,分明带着宠溺,给人更加肆无忌惮放肆的底气。
打闹成一团,前方蓦地响起一个声音:“参见楚天子……”
两人一个顾着害羞,一个顾着调侃,都没看路,奴才们也只顾着看主子笑话,谁都没注意南荣卫骁站在前方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是听见楚子凯说那些无赖之言了,他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惊讶过后,虞昭喜不自胜,终于见到这些天日夜牵挂的家人,加快步伐想要迎上去。“阿祖……”
见此,楚子凯手暗暗发力,用力将她带回到自己身旁搂住,出言免礼:“将军请起,昨日朕已经说过,你为长辈,不必行如此大礼。”
“不敢。”客气示好之言丝毫没让南荣卫骁脸色变好看半分,依然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声音亦是十分冷漠。“此事还未成定局,老夫不敢当陛下赐如此尊位。”
楚子凯带着虞昭一起过去,亲自将他扶起,南荣卫骁起身后,视线一直望着虞昭,满是担忧,急切问道:“听说你不慎受寒,大病了一场,现在可大好否?”
历经生死沧桑,南荣卫骁头发都被多年风霜染得花白,曾以为自己此生饱尝悲欢离合,早已练就刚心铁肠,然而在看见自己孙女安然无恙那一刻,心中庆幸,还是忍不住眼睛变得微红。
他那关切的神情看得虞昭心头微酸,连连点头告知安好:“阿祖放心,我没事,不过寻常风寒,几副汤药就好了。”又问:“祖母和阿吉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