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十二时辰漫长,不过在这大好晨间,已尝足了甜蜜滋味,虞昭驻足在原地目送楚子凯离开后,过了许久,心间悸动和脸上微红不能平复下去,依旧晕晕乎乎,总之没有了困意。
时辰还早,虞昭爱自在,不愿这样早就把那一身华丽宫装沉甸甸加持在身上,也不传唤侍女梳妆,自去坐在桌边,百无聊奈敲着棋子打发时间。
棋局才开始,忽见内殿的门开了一条缝,藕花在外探头探脑打量着状况,见里头只虞昭一人,才垫着脚抱着个东西溜进来,几步凑到她面前,献宝一般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
“小姐快瞧,那大花园子的另一头,落着好大一个湖,我方才跟着姐姐们去领衣服时瞧见的,顺手就给你抓过来了。”
“什么?”虞昭听她描述,就大概已经猜到那篮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了,惊讶不已,连忙打开她手上的篮子查看,果然,一条通体明黄靓丽的锦鲤躺在里头,还在扑腾扑腾地跳动。
那鱼鲜活得狠,几条几跳出了竹篮子,在地上翻腾地蹦着,藕花扑过去抓,没抓到,摔了个灰头土脸。虞昭哭笑不得,连忙过去将她扶起,用竹篮子框回鱼,无奈叹道:“傻丫头,吉灵湖的鱼不能抓,这是锦鲤,代表着吉祥,是不能吃的。”
“可它看起来真好吃……”藕花再望了望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挽留,却见虞昭依然摇头拒绝。“不可,不若卓姚姑姑又要罚你抄规矩了。”
藕花瘪瘪嘴,心有不甘放下篮子。遗憾道:“皇宫好没意思,这个欲代表吉祥,那个花代表如意,偏生我看那些戴花赏鱼的娘娘们,板着脸没一个像是吉祥如意的,这鱼煮熟了都一个味,涂个颜色就能代表着怎样个吉祥?好看不如好吃,我指望味道会好些,还特地挑了看起来最好看的一条呢,如今捉都捉来了,可怎么办啊?”
“馋虫!”小小一张嘴从来口无遮拦,然而说出的话却真真有趣,虞昭听了她这一通抱怨,忍俊不禁,笑骂过后承诺道:“你想吃鱼,说一声就是,至于往湖里打主意吗?此后想吃鱼招呼一声,我让厨娘随意给你炖个七八条,要喂得你吃伤了心才好!”
一听此话,藕花眼睛一亮,双手一拍:“小姐,一言为定,我此刻就与你招呼,不把我吃伤心我可不依!我这就把这黄鱼拿回去放了。”
“湖有些远,你再把它提回去,估计也活不成了,先放进后园的池子中养着吧,”虞昭无奈吩咐后,随意指了指那荷塘让藕花过去,没大放在心上,转头继续玩棋子。
再一会儿,侍奉晨起的侍女们端着水盆丝巾鱼贯而入,虞昭起身过去坐在妆台前,自己先拿着梳子梳着头发,听为首的宫女禀报道:“娘娘,凌嫔娘娘来请娘娘安,正在外厅侯着,可即刻要见否?”
闻言,虞昭侧头往外望了望天色,奇怪道:“此时还不曾到请安的时候,她怀着身孕身子本不便,不是说了晨昏定省一应虚礼都可以免了,为何她要来得这样早?”
“娘娘您才来,宫里对从前的事有所不知,”那侍女上前接过梳子,沾了些桂花水,仔细轻柔为虞昭梳理发丝,一边答道:“放眼宫中,各娘娘中最勤练的,当属这位凌嫔娘娘了。您未回来时,陛下时不时就爱宿在朝晖宫,她每日默默来帮忙督促洒扫,所以两年来,除了陛下死守不让人进的内殿,朝晖宫其余地方,被她好好整理着,一杯一盏都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