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预谋者的算盘打得精确至极,将众旁观者心中所想每一丝都算得清楚,前些日子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再此刻起了推波助澜的大作用,他只在暗中伸出了一直不知形不见影的黑手,以堵不住的悠悠众口帮着诽谤,着实是把虞昭往悬崖上逼。
那枕头上密密麻麻爬着的蝎子,疯了一般要进到里面去。把那枕套上精心绣的福字的绣线,一根一根的挑出来,如同在告知人们,打开这枕头,就能找着要凌妃母子命的东西,轻易让人们下意识认为,用这东西要凌妃命的人,就是做这东西的人。
“这福枕……”众宫人人微言轻谨慎得很,依旧还是那脸皮臊不完的刘昭容说第一句话,她眼睛里的红还未消散,只直勾勾盯着虞昭,语气弱弱再次为在场众人说明这枕头的来历:“这福枕本是懿妃妹妹亲手绣的,怎会……”
“奴婢倒要看看,是什么妖孽这般恶毒,害了我们娘娘和小皇子!”
腾起向那蝎子堆气势汹汹迈步的常嬷嬷,是凌妃的乳母,自小陪着她把她当女儿看着长大的,今日见凌妃遭了此劫,由始至终,心疼催得她的眼泪就没停过。此时一看是那枕头出了的问题,常嬷嬷当即怒不可歇,腾一下起身,也不惧怕那满枕头会要人命的毒虫,抓着那枕头将上面的蝎子全抖在地上,把套子和里子都翻了个遍,口中狠狠念道:
“我们娘娘是个可怜人,好容易修来点福分,就遭人嫉恨,被人夺了去了,天理竟能容得下此般人,奴婢今日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这害她的蛇蝎之人!”
指槐骂桑那劲头儿,凡是个耳朵不聋的人,都只这话头是直指着虞昭去的,楚子凯听得眉头皱起,凌厉眼神扫向那常婆子,斥道:“探查就探查,何需这么多话,朕还在此处呢,你只暗指不明说,朕听着,便像是在讽刺朕呢!”
常嬷嬷抖开那枕头,听了此话复跪下,哭得悲伤,指着内殿,嚎道:
“陛下,奴婢怎敢啊,可我们娘娘受苦,奴婢的心都在滴血啊,此事事关龙嗣,您万不能失了分寸偏袒谁,还请还我们娘娘一个公道啊……”
“住嘴,老不死的你困糊涂了!胡嚼什么烂舌头!”见风向吹得不对头了,冯运连忙出面斥道:“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敢驳陛下的话,再敢说些糊涂言语,当心你的舌头别进了狗肚子!”
威慑出来了,证据还未出来,所有人心里的疑头都如出一辙,却不敢明说出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矛头已经不受控制的暗暗转向虞昭,楚子凯越是做出维护之态,反而更在众人心里添疑虑。
楚子凯深知虞昭是何样的本性,自然不会对她起疑,只看眼下人多口杂,宫人们的瞌睡虫好似完全被这一说法轰走了,虽惧怕不敢窃窃私语议论,但眼神交流明显表达了他们怀疑虞昭的意思,显然已经难以压住吹起的风声。
若此时不当着众人的面查个究竟,楚子凯视若无睹放过眼前明晃晃线索,直接将虞昭带离镜花楼,一夜过后,必定又是流言四起满城风雨,那才更是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楚子凯迅速在心头斟酌一番,遂立刻吩咐立在一旁待命的御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