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宫人们虽都是跟着楚子凯许久的心腹奴才,除了上次虞昭酒醉不省人事那次,也从来没见过楚子凯无端做出这等稀罕事啊,皆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唬愣了神。
只有卓姚反应得最迅速,眼瞧着楚子凯抱着虞昭一溜烟儿似的瞬间就冲没了影子,生怕一个不慎会让她摔着,也顾不得保持仪态了,连忙和一众宫人小跑着追过去,心急如焚,在后面急得跳脚,扯着嗓子大声劝道:
“使不得啊,陛下,使不得啊,娘娘有孕在身,您当心别摔了她!”
脚步未停,腾出耳朵来听着卓姚那苦口婆心劝阻这会儿功夫,楚子凯都已经带着虞昭跑入殿了,几绕几绕又入了内殿,入门时随意伸脚一踢,顺便带上了门,这才俯首与愣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虞昭对视。
开口说话时,楚子凯语气极致柔和,好像是在答着卓姚的话,又像是在对虞昭做着保证:
“不会!我怎会舍得让昭昭摔着,抱得比江山都稳当呢,永远不会放手。”
“太胡闹了,”
身心都是心甘情愿托付于他,虞昭自然是信他的,所以被悬空抱着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心知被他当众这样抱进来,外头那些八卦闲不住小宫女些,定又能寻到些谈资用来暗里打趣笑话自己了,有些懊恼,轻锤了下他的胸口笑怒道:
“像个什么样子,快放我下来,这般不正经,怎就摊上你这样个爱闹的郎君,往常我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如今你折腾的,可是我与孩子两个,我倒罢了,若伤着了他,你嘴巴再甜都逃不掉罪过!”
提及孩子,楚子凯心上慎重,好似想起什么,忽停了玩笑,驻足站定,认真掂了掂手上抱着的这人,又做了蹲起这一动作,确切感受了一番,探清楚重量后,面露忧色,带着她落坐后,摇头正色担忧道:
“你最近害口害得厉害,清减得也厉害,现下还戴着钗环呢,我抱着都觉比往常轻了这许多,如此下去,定然不成,方才在外头,也没见你吃多少点心,现在肚子可饿,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虞昭摇摇头,认真思量道:“只觉得那菜里若搁了油,就变得腻味得很,不放油盐吧,又觉得苦涩嘴巴,鱼肉肥鸡肥鸭这些荤腥,更是想起来都觉得闷心,时常想着再不济喝点汤羹吧,入了口,又不是心里想的那个滋味了,酸甜苦辣咸,倒真不知哪样能吞得进去。”
越听越觉得忧心忡忡了,楚子凯边暗在心里思量着法子,边伸手帮虞昭拆了发钗,除却她那一头沉重饰物之后,就一手帮她顺着头发,一手捧着她那还没巴掌大的脸细瞧着,心疼占了九分九,不知为何,还莫名带着一丝满足,无奈笑叹道:
“可见你们娘俩,都是一点亏待都受不得的娇娇人儿,惹得朕心爱又心疼,罢了,朕为你夫为他父,免不了要亲自伺候你们上下几辈子,今日试试亲自喂你吃两口,看看咱们这崽崽,愿不愿给他父皇一个面子不为难他娘亲了。”
这话说得很是有趣,虞昭听完,都不由嘴角轻钩露出一个微笑,堪堪应了一句胡言,最多再揪了揪楚子凯的脸颊,却无心推辞他的提议,心安理得将头靠在他怀里,预备将他给自己的这独一无二的宠溺,全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