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关系闹到这么僵,还是头一次呢,其实虞昭文罗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可也都是为了让自己冷静来面对对方,眼睛便暂时看不得对方,背对着保持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忽听“当啷”一声响起,终于打破了这尴尬的静谧,文罗转身看,原是虞昭将袖子里的一些东西挥到了地上,定眼仔细一看清,文罗的心头,瞬间涌上一阵刺痛。
原被虞昭扔到自己面前的几块碎片,就是以往她悉心保存不容有一丝划痕在其上的宁远将军令,此时四分五裂落在地上,再寻不见了往日可号召众将士听令的威信。
文罗难过得说不出话,终究还是虞昭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曾与我说过,这令牌,那盔冕,是你用臂上八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胸前三个差点致命的驽洞,小腿处敌军火箭留下的烧疤,和脸上那无数总不见好的血痕,混着血与汗水尘土换来的。多痛多累,我都有心替你记着的呢,你既然说他凌锋那般在意你,为何他却不曾帮你记着,随随便便就要让你受过的那些痛尽数成了白费。”
要把拿命换来的荣誉与尊严舍弃,文罗心中是极其痛苦的,舍其,如同就是在割她的肉,此时她眼睛里看着那令牌碎片,耳朵里听着虞昭说出的话,内心就如同在被利刃一刀刀剜着一般,滴血般的痛,眼眶在一瞬变得湿润通红。
绕是都痛苦至如此了,可文罗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却不曾有改变的苗头,咬牙答道:
“他不是不记得,也不是想要我拿苦痛换来的成果化为乌有,那些伤痛,都已经过去的,只要我和他能走在一起,如今舍去的东西,皆会化为未来的美好,所以,我不惧为他抛却这些是非名利。”
如此都不见动摇,虞昭还能说什么呢?她忽而明白过来,文罗如今就陷入沼泽中的人,越拉她越要往里陷,所以她也感知到了与文夫人和文渊一样的无力无奈,再也寻不到合适的语句来同她证明凌锋此人非良人,费尽最后的口舌,只能再告知一句:
“你与他的未来,绝对不会美好。”
“不会,我知,我与他以后,会幸福的。”
文罗对虞昭摇头,轻声回应她的话后,又道:
“你是过来人,本该是唯一相信我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人才对,还记得吗?曾几何时,许多人也是如你现在衡量我与凌锋之间的情意这样,来评价你和陛下之间的情意的。”
难怪这样有底气,原是再三把虞昭楚子凯两人比做例子,在给自己加油鼓气呢,虞昭对文罗此种想法,颇为不满,在她内心中,对凌锋其人排斥厌恶得很,怎能容有人把此人拿来与楚子凯来相提并论,故那稍要偃旗息鼓的火气,又再度有了点要复燃的苗头。
“我先说过,凌锋此人,根本没有和陛下并论的资格,”
自己的男人,自然要自己来维护,虞昭可舍不得让楚子凯在文罗的眼里掉这么大的身价,为了不输气势,她也起身立起,与文罗视线平齐,神情无比严肃,漠然问她道:
“你觉得呢?”
“自然,君臣不能并论,”
试图僭越颠倒君臣尊卑,文罗再是被情迷了心智,都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先出言表明了自己无冒犯不敬之意,又解释出了自己的本意。
“我所说的是,凌锋的博学才智武艺地位各类方面,再是不及陛下分毫,我都点头承认。但我也相信,他再是个怎样不好的人,付诸于我的真心,与陛下付诸与你的真心,是一样的,你们能携手共进渡过艰辛迎来幸福,我们亦然可以。”
没有一丝犹豫,虞昭才不管会不会让文罗觉得不高兴,即刻否认道:“不一样,不管是论品性或是论深情,凌锋永远都比不上陛下的一根头发丝。”
下一刻,文罗也迅速做了答:“时候未到,你这话也未免太过决断了……”
“不决断,有依据的,”
本是从未想过要拿自己此生得到的这一段幸运的情意去同文罗或是谁炫耀什么,可是虞昭看文罗如今这样子,是非要揪着自己和楚子凯不放了,便就不要怪自己不想顾忌她的感受了,一字一句,将楚子凯对自己,和凌锋对她的区别,明明白白地数落出来给她听。
“我嫁与陛下,纵然其中参杂了许多理不开的纠葛,但确实是陛下不远千里亲临西番主动来求娶我的,真心一颗带聘礼万千,无论谁人来阻扰,都不曾让他生过半点放弃我之心,说只要我跟他回来,他什么都愿意退让,也诚心与我承诺过,此后他会将我放在心中宠爱一辈子,故我才觉得他的真心不虚,应下了他的求亲,选择跟他回来修这三世缘分。”
ps:(疯狂暗示!)执着于红袖的相思豆,想要,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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