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那些被刘太妃擅自张罗进宫来的女子们呢?为何不能遣呢?她们入宫当日,朕知晓了消息时,就吩咐人说要请出去,许是那时她们还心存着什么念想,死活要赖在宫里不愿走,前朝那些官员门也齐上书劝阻朕不可废礼制规矩,朕只得随手给她们各安了位分,想来,她们如今也已经尝够了冷落滋味,若有离开的机会,必定有不少是愿意的吧。”
“才不会!她们才不会想走!”
终究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心,虞昭虽然甚少愿意去和那些女人们打交道,但不代表她不了解她们的心性,楚子凯身为男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她通过那颗心眼细致的心去看,就能能看得清楚明白,继续摊开了与他说道:
“宫里选秀前,首要是问管家女子她们自己有意愿否才落定人选,可见最后能使劲浑身解数过关斩将得选入宫的人,都是些有着极大意愿想要进来争夺圣宠傍身的人,她们的本心就是冲着你来的,才不会管你此时专宠谁人还是不近女色呢,只要你人活着,她们最后一线希望就不会破灭,并不会就此甘心放弃的。”
这话让楚子凯沉默思量的一瞬,将信将疑摇摇头,表示有一点不敢信,怀疑道:
“朕不信,昭昭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开口问问听听她们自己说,怎就能这样草率的确定?”
面对楚子凯此质疑,虞昭冷漠嘲讽一笑,淡淡答道:
“不若你以为呢,我回来后,你每日只盯着朝晖宫天子殿两处来回跑,别说去看她们一眼了,连她们的名字,都还不知叫什么,受冷待都受成这般了,可陛下想想,往往在各类大小宴会上,唱歌的,跳舞的,吟诗的,作画的,她们可曾想歇口气消停过一刻,不还是把媚眼一个劲儿全往你身上抛来吗?”
“哈哈哈哈哈昭昭有心了,朕从来只顾着看你……当真还不知……”
听虞昭说着说着,慢慢地话就又开始参杂进醋酸味了,楚子凯得知了原她时时刻刻都在这般细致小心地关注着着群惦记着自己的女人的举动,莫名觉得她好生可爱,又实在觉得太好笑,憋回了笑故做认真挑逗道:
“那不行,那就更应该将她们请出去了,她们对朕乱飞眼神也就罢了,朕不理,朕随时随地只愿意看着昭昭,可昭昭居然却不回望着朕,成日只把眼睛盯在她们身上,这是个什么道理,不行,朕非得让昭昭看着朕,不能依你这样!”
“你不依有什么用!”
反正今日已经将飞酸小气一面暴露了个通透完全,虞昭索性将脸皮全撕下来,不去在意方才话里败露出自己随时都把楚子凯盯得紧紧的这一点小九九了,最多只伸手去捂住了楚子凯笑咧开来的嘴,强忍着羞恼,自顾自说自己的。
“你再不喜欢她们,她们也都是光明正大过了选秀,拿着册子抬入宫来的,御妻身份是被承认过的,无缘无故自然废不得,若她们不愿离开,难不成你我二人,当真要当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着侍卫拿刀在后面追,将她们一个个强撵回去啊?还不是就只能好吃好喝的继续养在宫里,根本没其它办法!别做梦去想着要把人送回去了。”
被虞昭这样一通说教过后,楚子凯细细思量了,也意会到遣散后宫这个想法说起来简单实则是可想而不可行,只得放弃,可一时半会儿又寻不出其它办法了,还是只能先安抚虞昭道:
“她们不走便不走吧,昭昭定要安心,夫君绝对不会起二心的,原昭昭还没回来时,朕都无心去瞧她们一眼,何况如今昭昭回来了,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抱着你缠着你,哪能那样容易就被别人拐了去呢?”
“说得轻巧,你安分,旁人不安分,还不是易惹我担忧,”
成日战战兢兢怕自己男人被别人抢走的滋味怎会好受,虽虞昭信楚子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但着实摆脱不掉周围那一群莺莺燕燕带给她的危机感,今日被凌德仪一刺激渲染,就越想越怕,不由小声抱怨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再不济,宫里头也给了她们吃的穿的了,每日也不必她们来请安问好,成日想睡就睡,想吃就吃,赏赏花做做诗,这样的神仙日子,难道还不够好吗,她们为何就还总是要弄些事情出来与我争陛下?”
被心上人的这点霸道的孩子气折腾得浑身都觉得舒坦,楚子凯由心而发开心,笑得也宠溺,承诺道:“昭昭放心,夫的心里只有你,她们如论怎样搞事情,都争不过你的。”
虞昭只顾着倾诉着自己心里头的不满,对楚子凯说出来的好话充耳不闻,嘟着嘴巴继续自言自语碎碎念:
“我要是没喜欢上陛下,只是其余嫔妃当中一位多好啊,才不会想着去出什么风头,争什么盛宠,得幸遇见了个陛下这样开明得君主,说想走可走,想留可留,指不定多高兴,离了宫也有家可回,自此关上门,在阿祖祖母面前尽孝叙天伦,好不自在。就算无家可归,留下也有吃有穿,养猫儿逗狗儿,还不用伺候男人帮男人生孩子,这才叫快活嘛,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嗯?你是说伺候你夫君,不快活了?”
一兜子的怨话,楚子凯的心胸皆可容忍,但单单听虞昭说出来最后那几句,他就觉得断不能包容了,即刻放正式了态度,把虞昭往上抱了抱,箍在自己眼前,眼神微眯浅浅笑着,缓声感慨道:
“不得了啊不得了,朕竟不知,你这养不熟的小东西,暗里还藏着这份心呢?有吃有穿后只想猫儿逗狗儿,觉得侍奉你夫君,帮你夫君生孩子,就是不自在了?没良心,朕要你怎么个费心费力伺候了,分明是朕每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竟还说出这等话,当真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