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都有了,藕花嘴里说的话,虞昭自然可信任,那么转头再看,原凌德仪提出的想去云山寺这要求,是在楚子凯昭告要亲临农宫之前就在计划着了,她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完完全全只是巧合而已,有理有据,谁也不能平白无故说她此举有什么别意。
记挂着是因藕花粗心,才耽误了凌德仪的事儿,虞昭发话之前,还不忘先帮着她致歉:“本宫身边这丫头行事大咧,凌德仪不见怪就好。”
“不敢,”
求人该有求人的样子,凌德仪姿态谦卑,再三请求道:
“只请妹妹能帮嫔妾向陛下请示,允准嫔妾带家母赴云山寺闭关清心,了却她与故友重逢的心愿。”
两地再是隔得近,总归中间也还有个二十里路的距离呢,互相碰不着面,眼不见心不烦也就好了,虞昭思虑完毕,也不欲驳凌德仪提出的在情理之中的请求,更不欲将自己心里小气一面在人前表现得太过明显,便点头道:
“待会儿陛下回来了,本宫会替你转达,只要陛下没意见,在御驾启程过后,你自行跟张淑容商量,带齐人与物件儿,打点着去就是。”
听此,凌德仪悲喜不露,不卑不亢,守规矩地对虞昭道了谢,就退于一旁静坐,可旁观的其余嫔妃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一个个暗里红了眼,不甘于只凌德仪一人得了可出宫接近农宫的机会。
众人皆知,出宫打醮探亲等这一类无关紧要的事,只要虞昭松了口说没意见,楚子凯那样随和的人,断然不会说非要给后宫诸人加什么约束,那凌德仪在楚子凯逗留农宫期间,可去云山寺一事,十有八九就会成真了。
入宫已经有了这么些日子,众妃虽都早已经被楚子凯那天塌下来也只独宠虞昭一人的那作风打击了个心灰意冷,但不代表那滩心灰下的寥寥火星就已经全然熄灭,任谁心底都还存有一丝想要复燃翻盘的幻想。
世事无常,不到死的那一刻,谁也说不准明日究竟是谁会走大运,如今虞昭那肚子日渐看着大起来了,随楚子凯去农宫的只有她,那期间,要说让她端着个笨重身子侍寝,众妃皆知,恐怕不大现实。
于是她们便期盼着,指不定何时楚子凯兴起了没人侍奉,只得再传唤个人入农宫陪伴左右,这等机遇,也只有在虞昭身子不方便这阶段才能遇见的了,虽可能性很小,但万一若是错过了,只怕肠子都要悔青。
顺水推舟想下去,若真如众妃所想那样,楚子凯因不能招惹虞昭要另传召个嫔妃,花落谁家的可能性最大呢?
只要凌德仪当真独自去了云山寺,此问就不难抉择,自来都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说法,此理用于此事之上也不例外,楚子凯的念头是会先落在距离农宫不过二十几里的云山寺,还是百里开外的京州皇城,答案想都不必想,即能呼之欲出。
“凌姐姐,妹妹觉得,您一人去,恐怕是会觉得孤单,”
稍有点厚脸皮不怕臊的,纠结过后,便开始开口为自己谋机遇了,只见一年纪不大模样可爱身量纤小的才人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做了一副天真样子,走过去坐在凌德仪的身边,亲密地挽着她手,跟她撒娇道:
“不若你也带了妹妹陪你吧,嫔妾也想去给大楚与陛下祈福,你寻常不是说,最喜爱与我说话吗?这宫里无聊得紧,我见不着你更是会闷得慌,你带我去外头见见世面散散心可好,就带了我去吧好不好。”
“这……我这么好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