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昭昭始终要明白,在朕的心上,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此等事不波及朝堂政要,朕必定会将顾忌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不用你这样辛苦想法子自做谋算,本是恨不得挖出心来疼你,你却时常还要做假样子与夫君闹凶,就不曾体谅过夫会觉得委屈伤心?”
“好,陛下说得是,臣妾错了,臣妾给陛下赔不是了,”
分明是致歉的话,虞昭还头一回带了个正式的自称,带酸夹讽的意味却是更明显,楚子凯看她摆出这一副娇横嚣张的做派,心里头喜欢极了,嘴上却极为配合地喊着放肆放肆要罚要罚,直俯下头在她耳垂脖颈处寻便宜占,笑闹中心情渐渐愉悦。
但烦心事还未敲定个定局,二人笑罢收了势后,又不得不将其拾起来做考量,依然是虞昭先问楚子凯:
“咱们既然留她一命,那又该给个什么处置?”
楚子凯直接表态:“死罪可逃,但朕绝不能轻易将恶人放过,废位是必然,让她在刑司受几日跪刑知晓厉害,后面的,就任昭昭做主。”
“我打算让她入佛堂去陪她母亲吃斋,陛下觉得如何?”
即使是早就做好的打算,虞昭也要得征得楚子凯的同意才能完全放心。遂试探与她商议道:
“先囚她一段时间不让她见人,之后再看她改正悔过得如何,根据那时情况,再酌情允她定时与贤王殿下和草儿树儿团聚,反之,若她一直不改,就继续不许她见!可好?”
“罚得不痛不痒,朕不觉得多好,不过你想如此,朕就得依你,那就如此吧。”
将无奈叹过,楚子凯似不觉痛快,侧头向虞昭讨一个亲当了安慰,脸上笑意才恢复,转而沉默思虑一瞬,再开口时,话音严肃了许多。
“不过她犯事时,到底担着贤王府的主母的名分,首先贤王府中那一等与此事有干系的奴仆不能被饶过,老四是她夫君,一有失察之嫌,二竟还有维护罪人之意,不大像话。且朕觉得她妻处心积虑行恶,与他素日宠妻无度亦有关联,断不能逃过责罚,念他多年辅政苦劳,削亲王之爵至郡王,受封田邑减却三成,便罢。”
对臣子所做的赏罚是朝堂政事,虞昭不多嘴做干涉,只觉楚子凯话中一点太过好笑,不忍抓住笑嗔一句:“陛下可真明事知礼,竟还知晓宠妻无度会致妻心性变坏的道理呢……”
“朕怎会不知,朕怎会不知?”
楚子凯佯装恶狠狠,在虞昭耳边念着,手抄住她的腿,把她打横一揽抱起,放置在自己身上固住,咬牙恨道:
“朕怀中这个小骗子,就是被朕宠坏了的!得了便宜不知要乖,小嘴巴巴地竟还敢说反话来挖苦朕,看来是惯不得了,今日必得教训教训你才行。”
“我就要说就要说,就是不服你这严律于人宽于待己的做派,”
虞昭也不示弱,伶牙俐齿顶撞了回去,开始同楚子凯玩笑打闹,因有个大肚子做底气资本,最后竟作威作福翻身擒住了他。楚子凯被她揪住了脸,失了威风倒是次要,只一心害怕她扭伤身子不敢放大动作,连忙示弱,连声告饶:
“好了,小心着些,昭昭威武,夫君知错了。”
好容易在打情骂俏时占一回上风,虞昭见楚子凯对自己认输,得意极了,再伸出指头顶了顶他的鼻头,便满意地放开了手,不防楚子凯才得了机会,就又反攻上来,把她固紧,虞昭只当他要来报仇了,想逃却挣扎不开,不想下一刻耳边响起的声音却是极致温柔的。
“朕不知错,贤郡王宠妻无度是错,朕满心疼你纵你就没有错,这并非是因朕身份尊贵些权势大些就可有特殊,本是因朕的昭昭比她妻子好些,朕知,朕再怎样无度纵你,你都不会仗势起坏心眼去害人,你这样的人,生来本就该被朕放心里疼,至于一些任性脾气,既然是朕纵出来的,那朕就消受得起!其余的人,不能如你那般守好初心要起恶念,谁纵其,谁等于是助纣为虐,不该允许!”
何还非用解释这么多论出个合理的道理出来,其实虞昭深知,哪怕自己意志薄弱,真如虞珠一样犯了大错,只纯粹靠着楚子凯对自己的偏袒,自己也会被他护得周全,不说受到惩罚,或许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受陨损。
此般爱意脱离是非,太过珍重,虞昭感受到多次,回回皆是感动得眼眶几乎要盈泪,眼下也不例外,不自主温顺了傲气性子,埋头扑至楚子凯怀里,羞声回了句好听的甜话,亦然一瞬间将楚子凯心坎甜得发软。
在风波过后的宁静中,二人相拥无言,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皆愈发定了一颗宁死不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