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吓之下的喊叫惊到了门外的人,而房内窗外的那个黑衣人已经捂住了秦观月的嘴。
黑衣人身形修长,动作矫捷,秦观月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暗器,却在对方靠过来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她闻到了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淡淡的,像一点揉碎了的青草又加进竹叶的清冽。
越闻天?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蹦出了这个名字,而后抬起头去看对方露在面巾外的眉眼,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那双眼中熟悉的神色。
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盈盈地看着他。
越闻天低头便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半只露在外面的耳朵顿时红透了。
他觉得窘迫,故意竖起眉毛,粗着嗓音在她耳边威吓道,“我是来要你命的!”
秦观月往前一步,半凑到了他怀里,轻声道,“你拿走吧。”
嘭——
越闻天藏在面巾下的脸红了个彻底,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像是迫不及待要向眼前人飞去。
他像是被烫了似的,猛地推开她,目光慌乱地挪向了地面。
夏夜的虫在勤勤恳恳地鸣叫,不知道从何吹来的一阵清风,拂乱了窗前人的发丝,露出了少年眼眸中一览无余的羞涩与喜悦。
秦观月心中一动。
“我是来问……”
他拉下面巾张开想解释什么,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没了言语。
秦观月倾身吻在了他唇上。
手中的面巾悄然落地,越闻天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他的指尖颤了颤,而后缓缓攥起,抬手去搂秦观月的腰。
突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二人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何琳焦急地闯了进来。
“秦大人!”
两人都是一惊,都僵在了那里,此时再躲已是来不及,秦观月硬是冷静下来,陡然出声喊停了对方,“何琳!”
何琳被喊得一愣,也停住了脚步,茫然道,“……怎么了?”
秦观月解释道,“没事,只是刚才突然有了思路,一时没忍住便喊了出来。”
何琳松了口气,继续往她身边走,“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等等。”秦观月又喊住了她,故作为难道,“我找的东西不便透露,以免泄露,到时连累了国公府,所以……”
何琳立刻顿住脚步,边往后退边解释,“帝师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门外的护卫我这就让他们退去。”
“有劳。”
“……”
身后响起门被关上的声音,秦观月才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越闻天体格不算壮,被自己挡了个七七八八,又是在窗外阴影里,倒也看不清。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窗边问道,“翻墙爬窗,深夜来访,世子有何贵干?”
越闻天站在凉风中,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温度,心跳尚且还未平复下来,突然又被人冲出来撞个正着,霎时油然而生出一股夜半偷情的窘迫,听她这么一揶揄,心中又气又羞耻。
“来找你算账。”他瞪着她。
秦观月低声笑了起来,直笑得越闻天脸又烫起来,她才擦去眼角的泪花。
越闻天却是一怔,“哭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太开心了吧。”
秦观月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很开心。刚才见到越闻天的那一瞬间像是奇幻电影一样,她正想着他,他就来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世间居然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
她想别人说的没错,越家果然出了一窝情种,从父亲到儿子都太会蛊惑人心,父亲让人家堂堂郡主舍了名节舍了婚约私奔,儿子小小年纪让人恨不得丢下一切,连半生逍遥也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