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祢疆虽为我大正朝所灭,但其遗民流落在大正境内,无不想着复国。
“此事一旦捅出去,成国公府自然不会承认毛姨娘和二公子和祢疆有任何关系。
“到时,凌庄头你就会被视为祢疆逆贼,更因为害人在先,怕是会满门抄斩,你也会被凌迟处死……
“既然如此,早晚平云庄的庄头得改换,于我们反而有益,何必在此时搭理你?”
谢御星一条条娓娓道来,而自从提到“祢疆”二字,后面每说出一句,凌通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一分。
他终于明白,现在的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绝境!
凌通再也不敢拿乔,跪着用膝盖往前走了两步,绝望地道:“求主子救命!奴才以后只会听命于两位主子,再也不会被毛姨娘和二公子利用了!”
他卑微且讨好地看着他们,“主子想必早就知道,毛姨娘和二公子就想在庄子上结果了你们,现在奴才愿意投诚,还能为主子们传递京城的消息,岂不两全其美?
“若是奴才被砍了,到时候她就会立刻派别人前来,可一个新来的,哪有奴才用得忠心和顺手?”
这番话可谓鞭辟入里,也让傅绾认真了起来,坐直身体。
现在她和谢御星没有半点实权,只是空有一个吓唬乡下人的名头,连回京城都没有办法。
如果他们一家现在敢偷偷溜回京城,一个“孝”字就能沉沉地压下来,谢御星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世子身份都会被马上褫夺。
对于现在还一穷二白势单力薄的他们一家人来说,硬碰硬并非理智之举!
单单一个毛姨娘其实不足为惧,但傅绾知道,毛姨娘只是明面上被推出来的人而已。
真正站在她背后,将她作为提线木偶操控的势力,其实盘根错节。
傅绾和谢御星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绪。
“既然凌庄头如此好声好气地来求,我们自然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
听到傅绾悠然的声音,凌通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算了……保命要紧!
“但这个诚意,感觉好像还是差点儿。”
凌通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低声道:“奴才交出把柄后,可否请二位主子帮奴才一个大忙?
“若主子能帮奴才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奴才此后一定对主子忠心不二,此生绝不背叛!”
傅绾点头,“说来听听。”
凌通低下头,“奴才的手中……沾了一条人命。许氏那贼婆娘,以此为要挟逼奴才娶她,这些年不知逼奴才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
“你要休妻?”谢御星明白了。
不料,凌通露出一个狠毒的表情,“奴才要她死,要她为引虫散背锅!”
傅绾惊得背后汗毛倒竖,这男人,竟是个狼灭!
凌通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到她的表情,惨笑一声。
“世子妃一定觉得,奴才所作所为过于狠毒。
“可奴才的行事,远远比不上她们许家一根手指头。
“若能铲除整个许家,对于疏梁镇、甚至,对于二位主子,也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