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庄子收成不太好,可是傅凝烟一向有自己的主见,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定然有她的道理。
何况傅绾可是连庄子上所有人的卖身契都要买走!
“不可,我不同意!”魏氏急忙道。
傅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庄子又不是你的嫁妆,是我到了京城之后用自己的俸禄和皇家的赏赐购下的,我要把它给绾儿,你为何反对?”
“这……”魏氏张了张嘴,可也不敢将傅凝烟的事情说出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其实那个庄子,收成不大好,傅府的庄子也有不少,若是你不愿动我的嫁妆,还有别的庄子,换一个收成好的给……给绾儿,岂不是更好些?也省得别人说你……说你不疼女儿。”
天知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扎心之痛。
傅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转头看向傅绾,“绾儿,你看——”
“我也不是很懂庄子的运作,这个庄子只是拿来练手的。”傅绾道,又叹了口气。
“其实啊,夫人刚刚那番大度的话,真的让我挺感动的。但是父亲,你仔细想想,你如果大张旗鼓地把最好的庄子给我,凝烟的外祖父会怎么想?
“我不想让父亲为难,所以就想要一个够偏僻的小庄子,保证那儿足够安静,闲来无事还能带着孩子们去那儿乘凉消暑,岂不是很好吗?”
傅兴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用说了,冲这个大女儿这么懂事省心,不管什么庄子,只要她要,就给她!
“相公——”魏氏简直快气疯了,狠狠剜了傅绾一眼,到底是个贱丫头!竟然这么会故弄玄虚!
傅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向还在状况外的傅老太太,沉声道:“母亲,二弟在村中设置路障收入过路费用,此事被二皇子的校尉捅到了大理寺,将来免不了要花钱赎罪。儿子不是出于私心,而是绾儿孝敬的这笔钱,正可拿来这个用途!”
“……什么?什么过路费用?”傅老太太心脏狂跳,瞪视傅兴,“明明是……”
三个字刚出口,她就醒悟过来,这事儿如果扔到大儿子头上,大儿子的乌纱帽可能就保不住了!
大儿子没了前途,她再疼小儿子也没用,而且她自己的荣华富贵也都会烟消云散……
傅老太太沉默了,无话可说。
傅兴这便一锤定音,敲定了这份契书。
而魏氏则险些气得厥过去,捂着胸口缓了好一阵,直接气冲冲地告退离开。
回到自己房中没多久,傅凝烟便过来了。
“娘,听丽红说您突然不舒服,是怎的了?”
魏氏瘫在贵妃榻上,脸色苍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大丫鬟丽红刚去传了大夫过来,见傅凝烟在这,连忙上前道:“大小姐,您千万要帮夫人出气啊!老爷今日真是被那个贱丫头给勾住了心魂,竟然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要买庄子,老爷二话不说就把庄子卖给她,连庄子上所有人的卖身契都一并给了那个贱人!
“她拿了封不知什么信,说二老爷在乡下建路障收过路费,被二皇子的人检举到了大理寺,根本就是拿这件事威胁老爷卖庄子!
“大小姐,您快去治一治那个贱丫头吧,不然今日只是买庄子,将来,她说不准就把整个傅家都吞了!”
傅凝烟刚为自己的事弄得心力交瘁,听到这些只言片语,渐渐拼凑出了一些事情的情状,登时变了脸色,也不顾还躺着不动的母亲,匆匆往正厅去了。
她才远远地望见厅门,就见傅兴红光满面地走出来,手中亲自搀扶着面上不太情愿的老太君,还和傅绾和颜悦色地说着话。
瞧着傅绾胸口露出的一角纸张,难道那就是庄子的契书?
那个庄子……真是长安庄吗?
傅凝烟来不及细想,立即上前拦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