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和凌风见面的日子。
寒烟前一晚躺在床上一再叮嘱自己,一定要多睡会,晚点起,不要像上次起那么早,结果……比上次醒得还要早。
她穿好衣服,本想跟上次一样,直接偷偷溜出门去,可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又有点害怕。
“唉,我好歹也是个江湖儿女啊,怎么能怕黑呢。”寒烟自潮到,随后无奈地合衣又躺了回去。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想凌风这次会不会告诉她马上就有机会杀掉凌徐清,一会又想万一真的和皇城司开战不知道有没有胜算,甚至想到如果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一家人要不要离开慕容山庄。
想来想去的,她终于还是有点困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她再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
糟了!她心想,自己肯定迟到了,不知道凌风会不会已经走了。
寒烟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可是刚出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爹娘都在外面的厅里。
“寒烟,你怎么才起来,我刚想去叫你。”秦漫雪看见寒烟出来了,端着刚热好的饭菜说道,“饭菜都让人热了两次了,你昨晚睡的不好吗?”
寒烟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头有点疼,可能是晚上开窗受了风。
秦漫雪走过来用手摸了摸寒烟的头,没有烧,又顺便号了号脉,也没发现异常。
这才让寒烟坐下,催她吃了早饭。
寒烟心里有事,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两筷子小菜,喝了口粥就说饱了。
等了会,看爹娘也没有出门的意思,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借口才好,于是问道,“阿爹,阿娘,今天慕容府没有议事吗?”
秦漫雪答道,“你提起议事我才想起,前两天去慕容府,少主还问我你生病有没有好,好了的话叫上你一起去。”
“今天慕容府上午有事要处理,议事时间推迟到午饭前了,我看你身体也无大碍,一会我给你泡点舒缓的茶,头应该就不疼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寒烟一听马上急了,“我不去!”说完发现自己拒绝得太着急了,接下来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江名赫这时也坐到了桌子旁,看着寒烟说道,“寒烟,阿爹知道你是有意避开慕容仇所以才诈病。”
“你的终身大事,虽说爹娘该帮你做主,但是爹娘都希望你能快乐。”
“慕容仇是个不错的孩子,家世更不用说,但如果你不愿意,爹娘不会逼你,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你能帮得上忙的话,也确实应该出份力,你说呢?”
寒烟没想到她爹也注意到了这件事,而且还来劝说自己。
她苦笑了一下,“爹,我没装病,我这几天真的是经常头疼呢。”
秦漫雪已经冲好了舒缓茶,给寒烟递了过来,“那你先喝点茶,再去休息一会,到中午时应该就没事了。”
“如果到时你还头疼就算了,要是好了就一起过去吧。”
“嗯。”寒烟含混地应着,表面上波澜不惊地慢慢喝茶,其实心里急得像着了火。
凌风要是走了,下次要怎么约?写信?不行,风险太大,去皇城司找他?更不行了,那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寒烟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假头疼正在变成真头疼。
终于挨到了中午,寒烟硬着头皮说自己头疼还没好。
秦漫雪和江名赫也没逼她,虽然他们感觉寒烟还是在装病,但也决定给她留些空间,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说。
等自己爹娘和穆涵兄妹一走,寒烟立刻收拾好东西骑马出了慕容山庄。
这次凌风约的地方比上次远,寒烟一路策马狂奔。
等她终于赶到了地方,太阳都快落山了。
她四处张望了半天,也没见凌风的影子,看来他是真的走了,寒烟怅然若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小白马已累得气喘吁吁了,寒烟赶紧把它带到了河边,让它喝了水休息了一会。
一想到自己回去爹娘可能又会盘问,寒烟觉得自己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
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夏天已经快过完了,傍晚的风开始清爽起来,凉凉的风伴着溪流的声音,甚是舒服。
寒烟闭上了眼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让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她决定索性多休息一会再离开。
突然耳边有一丝动静,那不是大自然里会有的声音,而是有人在刻意控制速度的脚步声。
她迅速睁开眼,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回头喝了一声,“谁!”人也跳起身来,站在了石头上。
她的这几个动作轻盈利落,一气呵成。
风从寒烟的身后轻轻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飞在脸上,挡在眼前,但她还是看得清楚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袭黑衣,迎着风,深邃的眼眸,两道黑黑的眉毛微皱着,高挺的鼻子,紧紧抿住的嘴,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就那么深深地望着自己。